眼前忽然浮現出下午在辦公室裏的情景,洗菜的動作頓了一下,抿唇:“還好……隻是……”
“隻是什麼?”
這份工作是洛青川賣了麵子才替她爭取來的,不能隨隨便便放棄,她轉頭朝他笑了一下,將想要辭職的話咽了回去:“沒什麼,就是下午接待了一個患者,我看他病的太嚴重,就建議他去看精神科了,你說院長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扣我工資?”
洛青川微微一怔,清越的眉峰似挑了一下,他起身走過去,銀灰色西裝線條筆挺,隨意靠在廚房的門框上,視線盯著女人絨發包圍的白頸:“剛去半個月就讓你接患者了,不錯啊,看來嘟嘟很快就能跟其他小朋友一樣去市區裏的幼稚園了。”
方亦可心頭一刺。
洛青川注視著她眼底的傷,在他的心裏,他想把這個女人培養起來,纖纖女子,獨當一麵,所以他話說的刻薄直白。
因為把她納入懷裏寵著的方式暫時行不通,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寵隻是最方便的方式,五年前霍西城看似寵,卻把她推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洛青川不屑這種寵,他五年前幫了她,今後很也願意幫她一輩子,這與她接不接受自己無關,男人頂天立地,心胸狹隘可不行。
他繼續道:“有沒有想過將來自己獨當一麵不受別人管?”
方亦可咬唇:“我?我學曆一般沒背景,白手起家變身女強人的事不敢想。”
“你現在工作的地方接觸的患者人數多,質量高,曆練半年以後我投資一家足夠規模的心理醫院,我給你機會,你替我賺錢,但是這個行業你要清楚,賺得多,心裏承受就多,工資前三個月一萬,業績凸出的給你轉年薪三十萬,你幹不幹?”
方亦可抬頭,身形頎長的男人麵色嚴肅,鎖眉輕若的注視著她,翩翩公子隻一瞬便化身平素那副冷酷精英不近人情的大老板模樣。
“幹。”方亦可根本不猶豫,現在眼裏隻有錢,那個混蛋男人早被三十萬年薪擠到腦後去了。
有了錢,就可以讓兒子去市區裏住幹淨的樓房,上最好的幼稚園,再也不用跟她窩在這間潮濕狹小的平房裏。
記得兒子有一次站在街上指著遠處的層層高樓問過她,媽媽為什麼我們不能住在那樣的房子裏?
她答不上來,心如刀絞。
談完公事,洛青川有私事。
男人長腿邁進廚房,在她的身後站定,本來就隻能容納一個人的地方,他硬擠進來,兩人之間幾乎沒什麼距離。
方亦可皺眉,洛青川的人品在那擺著,不過她還是戒備。
結果就聽見耳後男人沉重的嗓音:“亦可,我這顆牙必須得拔了。”
“……”
方亦可嘴角抽搐的不行,人格分裂能不能不要這麼讓人措手不及?剛才在門口還冷酷的跟魔鬼一樣,一轉眼就驚悚翻身……
“我是心理醫生,不是牙醫。”
怪死了,強迫症,好好的牙齒不過蛀了一點小洞,補一補就行了,他卻非要連根拔掉,不知道哪天手指頭要是折了是不是連胳膊也要直接卸掉。
而且拔牙這種破事……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拔個牙又是有多痛苦?
洛青川轉身坐回椅子上,眉宇惆悵:“那咱們做個條件交換,我周六要去臨市出差,聽說有個姓魏的國際權威心理學教授現場講座,我出錢給你報名,回來後你陪我去拔牙,醫院已經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