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我又做噩夢了,非常可怕。”
方亦可:“……”
虧心事做多了應該就是這個結果,因果循環,善惡有報,蒼天何曾饒過誰?
撇了撇嘴,她沉著的道:“你把內容錄進錄音筆,在複診時交給我,我給你做病況分析,然後對症治療。”
“不行,我已經記不起那個噩夢的內容了,我隻記得它非常恐怖,我現在渾身都是冷汗,心悸不安,方醫生,我需要麵談。”
方亦可:“……”
他那種鬼神都要忌憚三分的男人會有那麼不禁嚇?
“方醫生,你在聽嗎?”對方以一副危在旦夕的口吻問道。
她打了一個嗬欠:“有。”
雖然之前已經料到他會將下一次看診的時間定在他的住所,但是她絕對沒有想到他會讓她半夜十一點過去。
而且對方的身份還是她兒子的親爹,她的前夫。
“霍先生,電話談也是一樣的,雖然你隻是我的病人,但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方便。”
沉默了大概五秒,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傳過來,像是響在她耳邊,竟出乎意料的做出了妥協:“不過來也行,那你手邊有書嗎?“
方亦可看了眼茶幾上的那本《心理醫生》:“有。”
男人暗啞著道:“那就替我念幾段,我現在需要情緒上的舒緩和排解。”
方亦可蹙眉更緊,淡淡道:“霍先生,我明天還要上班。”
“那今晚算你出診,我付錢給你。”
方亦可咬唇:“這不是錢的問題。”
那端男人低啞磁性的聲音變得有幾分柔和:“念吧,同樣是治病救人,何必拘於方式。”
了解他不達目的不會罷休,方亦可衡量了幾秒,還是打開燈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幾上的書,把手機打開揚聲器,開始逐字逐句的念。
她的嗓音溫甜柔軟,因為此時的情緒和那端的人的關係,聲色很涼。
自她開始念,男人就不再出聲。
方亦可不明白他想幹什麼,因為這對心理治療根本起不了作用,念了十分鍾,她甚至以為他已經把電話掛了,皺著眉叫了他一聲。
男人很快在那頭嗯了一聲。
隻是一個簡單的音節,卻顯得異常的沙啞,呼吸也有些混亂。
方亦可皺了皺眉,沒有多想也沒有深想,所以依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直到她偶爾停下來的時候,能隱隱約約的聽到男人的呼吸聲,時輕時重,偶爾抑製不住的時候更是粗重。
難道他睡著了,然後又做噩夢了?
她頓了將近十秒鍾,最後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跟剛才一樣,他還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視線重新落回到書本上,打了個嗬欠,她繼續念,然後這一次即便是她自己的聲音,也都沒蓋過從男人喉間溢出來的細碎的聲響。
方亦可一下懵住了。
曾經的某些畫麵猝然自她的腦海中翻滾而過,她想起那些個日日夜夜,那個男人在她身上壓著暴躁狂野衝動的模樣。
那些過去,被他狠狠愛過的過去……
倏然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在心裏痛罵自己,她真是瘋了,這種時候竟然會想起那些,竟然這樣的不知廉恥。
同時也立即明白那端的男人在拿她的聲音做什麼。
她咬住唇,臉色白了白:“霍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