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薑宇,絕不是南在佑所認識的那個薑宇。
原本白皙的臉因為極度的激動變的潮紅,一直寫滿冷漠疏離的眼眸早已被翻湧的異樣情緒所取代,胸膛隨著粗重的呼吸劇烈起伏著,似乎隨時都要炸開似的。
南在佑覺得還是和他保持點安全距離為妙,於是在李在碩剛剛站立的位置停下來。
其實,南在佑此刻的心緒並沒有比薑宇平靜多少,因為李在碩和薑宇剛剛的那番談話包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大到已經有點兒超乎南在佑的接受能力了。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梳理一下剛剛獲得的信息。
第一,也是最清晰的,薑宇和那個殺千刀的李在碩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南在佑很鬱悶,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人都和李在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第二,李在碩似乎對薑宇有著特殊的感情。李在碩離開時臉上一閃即逝的失落和苦痛,讓南在佑不得不懷疑,李在碩對薑宇不僅僅是原始的**那麼簡單。或許,能夠用“愛情”來定義?南在佑不得而知。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真的是禁忌中的禁忌了,畢竟他們兩個是存在著血緣關係的。
第三,薑宇或許是恐同症末期患者?這也是最讓南在佑鬧心的。如果薑宇真的恐同的話,攻略他幾乎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也有可能就像李在碩說的那樣,薑宇的內心深處其實是喜歡男人的,隻是他一直不敢承認而已。那麼,薑宇對太孔實的感情就可以解釋成一種“強迫症”,強迫自己去喜歡女人,以證明自己並不是李在碩那種人。
“薑宇君……”南在佑終於鼓起勇氣,輕聲喊他。
薑宇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裏全是陌生,似乎根本不認識他,半晌,他才強笑道:“鎮宇君?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這一句話似乎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一直挺闊的脊背頓時傾頹,雙腿連站立都做不到,踉蹌兩步之後,身體抵著車門滑下來,灰敗的坐到了地上。
這樣的時刻,說什麼都是多餘。
南在佑默默的歎了一口氣,走到薑宇身邊坐下來,默不作聲的陪伴著他。
他看到薑宇把臉埋進膝蓋裏,嘴裏還在小聲的、不住的呢喃:“我不喜歡男人,我不是同性戀,我不是變態,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南在佑想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抬起的手在空氣中停留了一會兒,終究是沒有勇氣落下去,又頹然的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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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在佑來到太孔實辦公室的時候,裏麵空無一人。
百無聊賴的等了半個多小時,樸瑞妍才推門走進來,看到南在佑坐在屋裏,臉上並沒有起多大波瀾,依舊自顧自忙著手上的事情,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有。
南在佑早已適應了了她的冷淡,於是主動問道:“很忙?”
“嗯,很忙。”樸瑞妍坐在辦公桌後,頭也不抬的回道。
“需不需要我幫忙?”南在佑繼續熱臉貼冷屁股。
“不用。”
南在佑撇撇嘴,不再出聲,窩在一旁的沙發上曬太陽去了。
薑宇在上班,他又不能打擾,南在佑實在找不到什麼事情做,隻得呆在樸瑞妍這裏消磨時光,等薑宇下班了。
安靜了一會兒,南在佑實在憋不住,不抱什麼指望的問:“你的事情進展的怎樣了?”
沒想到,樸瑞妍這次竟沒有敷衍他,“我要做dy。”
“可是,你不是dy啊。”南在佑想了想,又說:“你不會是想要假裝成dy然後接近李在碩吧?”
樸瑞妍笑笑,說:“你還不算笨。”
南在佑無視她的揶揄,頗有些擔憂的說:“這的確是一個好方法,但是有些危險。你也知道,李在碩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我當然知道。”樸瑞妍說:“可是,這是我目前能夠想到的接近李在碩唯一的辦法。Kingdom、Giant和世進集團之間雖然是三方合作,但每一方都想爭取利益最大化。我可以用dy的形象獲得李在碩的信任,然後成為他安插在Kingdom的眼線,再借機毀掉他。”
計劃是挺好,可是時間是個問題,“你別忘了,我們隻剩下兩天時間了。”
樸瑞妍頓了頓,說:“我會速戰速決。”
南在佑沉默下來。
他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將李在碩迅速的解決掉呢?這個男人實在是有些礙眼。
忽然,他腦中靈光乍現,興奮的坐起來,問樸瑞妍:“對了,我的屍體現在在哪裏?”
“怎麼突然問這個?”疑惑歸疑惑,樸瑞妍還是答道:“應該還躺在那片海底吧。”
“你說,我們可不可以用謀殺罪來控告李在碩?”南在佑提出自己的想法。
樸瑞妍臉上一喜,深覺南在佑的這個提議不錯,可是細細一想,卻緩緩搖了搖頭,“很難。”
“為什麼?”南在佑說:“那把匕首上一定有李在碩的指紋。”
“被海水衝刷了這麼久,那些指紋估計早就消失了。”樸瑞妍說出自己的看法,“沒有強有力的證據,想要控告他謀殺,簡直難如登天。”
南在佑一臉挫敗,索性又躺回到沙發裏。
算了,他還是不要浪費腦細胞了,反正他沒有必要置李在碩於死地,又何必杞人憂天呢。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拿下薑宇,然後回到現實生活中去。
晚上,當薑宇下班的時候,毫無意外再次碰到了南在佑。
打過招呼,不等南在佑編出一個恰當的同行的借口,薑宇卻主動說道:“鎮宇君,有時間嗎?”
南在佑忙不迭點頭。
薑宇笑了一下,說:“可否賞光陪我去喝酒?”
“啊?”難道,還在為早上的事情不開心嗎?“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