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叔?”
巨爪轟然落下之際,內城城頭上的玄機閣弟子們無不驚呼出聲。
隻是這呼聲未落,就聽旁邊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慌什麼?”
眾人轉頭一看,隻見不知何時李雲奇已經站在城頭上,頭發有些散亂,身上衣服多了幾道裂口,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
張文勇真是又驚又喜,剛才那一刻他真是一顆心幾乎從嗓子眼跳出來,現在發現李師叔平安無事,從重新又回到腹腔中。忽悲忽喜之下,連頭都有點暈了,一顆心砰砰直跳,手心裏滿是汗水。
而那巨狼緩緩抬起巨爪,看了看下麵已經碎成了粉碎的一個石像,猛地抬頭,包含著森然殺意的目光令玄機閣眾弟子無不心頭一顫。
恰在此時,一頭被石刺挑在半空的妖獸忍受不住痛苦,哀嚎了幾聲,忽然間隻覺得麵前一黑,一個巨大的狼爪在眼中放大。
“噗”的一聲,血花飛濺,妖獸連同身下的石刺在這一擊之下化作一團暗紅色血汙。
巨狼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令周圍的妖獸無不戛然止聲,立刻後退幾步,默默的將頭低下,噤若寒蟬。
“李雲奇!”巨狼張口說話,正是鄭屠的聲音:“號稱玄機閣中僅次於白冶石的高手,為何不敢接某一擊,卻隻知道逃命嗎?”
李雲奇眉頭一揚,揚聲道:“荒唐!我乃堂堂修道之人,豈會與你這般茹毛飲血的野獸做無謂之爭?你休要張狂,今日我玄機閣必然將你等這些妖孽盡數擊殺,告慰慘死於爾等手中的亡靈!”
他嘴上說得硬氣,心中卻有幾分不安。他一向孤傲,在玄機閣中除了閣主之外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前幾日魏晨三被鄭屠打傷,他還暗自嘲弄魏師兄修為不足,可今日真的與這大妖正麵對敵,在那巨爪帶著烈風擊下之時,卻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也正因為心中湧起的那一絲致命危機感,他才毫不猶豫的在最後關頭施展替身之法遁走,才撿回一條命來。
凶狼哼了一聲,對旁邊那些妖獸道:“去清繳周圍各個屋舍,毀掉護城法陣的樞紐,不得延遲!”
一時三刻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被那中年文士截斷的靈脈已經開始恢複了。怒瀾江畢竟是綿延萬裏哺育眾生的一條水脈,便是以那文士的驚天神通也隻能阻斷靈脈運行片刻。
自然,如果中年文士真的放手施為,展開移山填海的手段,自然可以令江河改道,重創甚至是將怒瀾江靈脈完全截斷,非一朝一時可以恢複,可那樣一來,卻是違背了當年六界公立的協議,隻怕滿天神佛都要出手,妖族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便是今日中年文士出手截斷怒瀾江靈脈的行為,也已經是觸及到了協議底線,所以他才在最後關頭出手修補好江堤,不令江水泛濫成災。
旁邊眾妖獸齊聲領命。
一頭狼妖仗著自己與鄭屠同族,獻殷勤道:“大人,敵人人多勢眾,是否需要留下一些小妖為您助陣?”
鄭屠轉過頭來,一雙殷紅如血的巨瞳冷冷的盯著他,看得這狼妖打了個寒顫,立刻俯下身子,尾巴緊緊夾住,連大氣都不敢出。
“滾!”鄭屠道。
狼妖如逢大赦,急忙跑得遠遠的。
鄭屠雙目注視著李雲奇,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意味,道:“區區一座內城,也想與某抗衡?”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一隻巨爪揚起,向著城頭拍下來。
李雲奇哼了一聲,雙掌按在城頭。他所修行的術法便是調集大地之力,整座內城都是有巨石壘成,術法加持與自身之下幾乎等於自身增添了數千倍的力量,十幾丈長的一段城牆轟的一聲隆起,化作一個碩大無比的拳頭,迎向鄭屠的巨爪。
巨爪與石拳撞在一處,一個是數千年修行大大妖,一個是借了大地加持之力的修道高手,竟然旗鼓相當,僵持起來。雖然石拳被巨爪壓得不住破碎,可在李雲奇法力支持之下又有更多的石塊彙聚過來,堪堪將巨爪抵住。
眼看雙方僵持,一旁的玄機閣弟子瞅著機會,彼此對望一眼,忽然有人喝了一聲:“動手!”無數的符籙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