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哲剛醒時,李邀風也隨之而醒,沒有驚動肖哲,偷偷跟在其後,伺機暗中相助。
行行複行行,三丈餘高的紅色宮牆赫然在目。宮牆之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畢竟大戰初歇,仍有些不太平。肖哲瞄了眼宮牆,瘦小的身形隱在黑暗處,向東繞去。拐彎抹角,來到順堤河畔。宮中有湖,水便引自順堤河。
為防止閑人入宮,這邊水上有圍牆,而水中也是鐵柵欄阻擋。這鐵柵欄水中浸泡已久,腐蝕嚴重,可容人穿遊。
肖哲蹲在岸邊,拂去浮冰,摸了把河水,刺骨冰涼,直如他心境一般。肖哲眼神堅定,咬咬牙深吸口氣,抱了塊石頭縱身入水,沉了下去。不顧眼睛刺痛,勉力睜大,果然,柵欄腐蝕空隙還在,急忙拔起陷入淤泥中的腳,攪得河水渾濁,矮身穿過,棄了手中石頭,攀扶著柵欄,浮出水麵,爬到岸邊。
此時,肖哲嘴唇都已凍得發白,脫去身上盡濕道袍,從乾坤袋中拿出一件衣服穿上,修整片刻,朝後宮寢龍殿而去。
剛行數步,便聽到身側腳步聲響,肖哲猛然伏下身體,收斂呼吸聲,便見一高一矮倆侍衛挑著燈籠走來。
“操,咱們那麼大冷天還要出來巡夜,他娘的頭兒卻守著爐子喝老酒,幹他老娘!”高個子罵罵咧咧道。
“嘿嘿,幹他老娘有什麼意思,頭兒不是新娶了一房姨太太麼,嘖嘖,那模樣那身段……”矮個子抹了把嘴角口水,說到後麵儼然有些含糊不清了。
倆人發出一陣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猥瑣笑聲,高個子吐了口濃痰,正打在肖哲眼前枯草上。肖哲一驚,下意識倒爬退了半步,直驚得草叢簌簌響動!
不好!肖哲暗道,飛速施展匿影功法,藏於影中,悄悄退到河邊,更是引得草叢一陣亂搖。
“誰?!”高個子低喝一聲,倉啷啷拔出腰刀,雙手有些哆嗦握住,朝著適才肖哲伏身處胡亂劈砍了幾下。
“得了,甭疑神疑鬼了,外麵防衛那麼森嚴,哪有大膽的賊人能潛入皇宮內啊!”矮個子笑道,解開褲帶,噓噓放水,似乎舒緩了不少壓力,他一個激靈道,“就算有刺客,也甭搶在前麵拚命,能潛伏到皇宮裏的,又豈是好相與之輩?哥哥看你投緣,告訴你一句話,命是自己的,若是拚沒了,還怎麼喝酒吃肉玩女人?”
高個子摸摸腦袋,長舒了口氣,也解開腰帶來,水線又遠又直,瞧得正在滴滴答答不盡的矮個子一陣妒忌,搖頭晃腦道:“唉,歲月催人老啊!得,放完水咱回去罷,大冷天的,哪有賊人啊!”
肖哲聽得一陣咋舌,皇宮裏侍衛就是這般模樣?皇帝怎麼還沒被刺殺,簡直沒道理啊!
倆侍衛又是對著頭兒一陣罵罵咧咧,彷佛找到了共同語言一般心靈相投,紮緊褲帶,勾肩搭背回去了。
殊不知,他們甫一轉身,刺客肖哲已然因為靈力不濟,法訣中斷露出身形來!
肖哲很是疲憊,盤膝運轉天語訣,一柱香功夫赫然就運轉了一個大周天!躲在暗處的李邀風驚呆了,他所知的資質上佳者,亦要一盞茶時間才能運轉一個大周天啊!
靈力逐漸又充盈紫府丹田中,肖哲明顯感覺丹田中靈力比之剛才,要多了兩成許,是不是因為靈力消耗殆盡再修煉的話進境會更快?肖哲思索著,躡足潛蹤直奔後宮寢龍殿。
一路上,明哨暗哨無數,肖哲連躲帶藏,實在不行便動用匿影功法,力有不逮便尋僻靜處修煉,四更天時終於到了寢龍殿。
令人奇怪的是,寢龍殿外沒有一個侍衛,燈火通明,直如白晝。
肖哲深吸一口氣,摸出七星釵,把它幻化成一柄短劍,直走過去。
老遠,肖哲便聽到女人的呻吟以及男人粗重的嘶吼聲,肅然的表情不由露出些疑惑,半夜三更的,他們是在打架麼?待到切近,果真聽到似乎拳拳到肉的啪啪聲。肖哲舔濕手指,捅破窗紙,瞄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一副受驚模樣拍拍胸脯,倆人光著身子打架,好沒羞啊!
喘息一陣,肖哲又湊過眼去,卻眉頭一皺,因為他看到,那披著龍袍屁股亂聳的男子赫然不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