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讖山,一馬平川(1 / 2)

看著如同瓦礫場一般的居所,肖哲倒也沒多少驚慌失措,反正讖緯一脈就大貓小貓兩三隻,房子那麼多,再炸毀個十間八間也夠住。他又對著祖師爺腹誹幾句,掏出一方陶盤,細細端詳起來。

“按說書描朱砂和灌注靈力都不會出問題啊,那問題一定是在銘刻陣紋上了。”肖哲仔細回想,挨個排查,又拿出昆吾劍來在陶盤上輕輕一劃,便刻出一道淺淺的印痕來。他鼓起腮幫子,吹去陶灰,才發覺這印痕看似十分淺,實則極深。他輕輕一用力,便將陶盤掰成兩半!

“這陶盤也太次了罷?”肖哲低聲咕噥一句,這次劍尖堪堪抵在陶盤上,壓根沒用力,一掃而過,陶盤上竟然也留下了一道深有兩分的印痕!

肖哲目瞪口呆:“劍……劍氣?”

莫邪曾經講過,要到金丹期才能在飛劍表麵形成縷縷劍氣,殺傷性極強,而到寄神期,則可將劍氣激發而出,取敵之首級於千米之外,端的是瀟灑之極。至此,肖哲才發現昆吾劍顯露出來的不同尋常,更加驚奇而滿帶期望的猜測:按照這個節奏來看,是不是到了金丹期就能將劍氣激發而出了?

有了新發現的肖哲十分驚喜,心情愉悅之下連銘刻陣盤也快了幾分。當然,他將昆吾劍劍尖離陶盤又遠了一分,他也不想再引發爆炸了,畢竟就算暗影步逃脫極快,若是一個反應不來,還不得炸個支離破碎?

還是小命要緊啊,肖哲也不想以身犯險。

這次銘刻的聚靈陣出奇順利,肖哲做完一切,抖手將陣盤摔碎於地,便見朱砂所描陣紋散發出紅潤的光澤。隨即,朱砂書描的陣紋形狀未變,卻望風而長,直到籠罩了方圓三五尺方才止歇,悄然隱沒地麵上,光華盡斂。

肖哲站入陣法之內,敏銳地覺察到靈氣的濃度果然提高了點兒。甭管提高多少,總之還是有幾分效果的,反正比被炸得灰頭土臉強罷?故而愉悅地修煉了一會兒,又摸出一方陶盤銘刻起另外一個攻擊陣法:五行神雷陣。

這是肖哲領悟的唯一一個攻擊型的陣法,這陣法隻是初級不假,但是銘刻陣紋之時,一定要注意金木水火土五行的陣紋要基本一致,而且書描朱砂時也務必得等份。隻因為五行乃是相生相克,最重要的便是平衡,如果稍有差池,那爆炸的威力可比聚靈陣一個輔助型的陣法要大的多的多的多!

肖哲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好在有暗影步加上匿影功法護身,倒也沒受到什麼傷害,隻是讖山之上的建築受了魚池之災。屢刻屢敗,反而激起了肖哲的好勝之心,他將全身心都投入進去,渾然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轉眼天明,祖師爺醒轉過來,看肖哲不在洞中,便飛身而出,放眼望去,祖師爺驚呆了,嘴大張著半天合不攏,簡直可以放下一個拳頭了。

讖山上的院落盡是依山而建,是以錯落有致,再加上就地取材,皆是青石磚牆,古色古香別有韻味。而如今,祖師爺目力所及,原本高高低低的山勢,如今已然坦坦蕩蕩一馬平川,哪還有什麼院落存在?這分明就如同一場超級大地震過後的場景嘛!

晨風拂過,吹起塵煙嫋嫋,朦朧中祖師爺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在一處斷壁殘垣後緊張卻有條不紊地忙碌著。雖然他頭發散亂,其上沾滿了灰土,渾身衣物已然破破爛爛千瘡百孔,總的來說,渾然活脫脫一副剛從土裏鑽出來的模樣。但這並不妨礙他神色中寫滿了認真,眼神中盡是專注,握劍的右手堅定而有力,竟然絲毫不見顫抖,飛速地在陶盤上刻畫著什麼。

祖師爺激動得顫抖不已,實難自抑,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忽然有種流淚的衝動,但緊緊捂住嘴,生怕打擾到肖哲。

就在肖哲剛剛銘刻玩陣紋長籲口氣時,祖師爺終於按捺不住自己激動不比的心情,眼淚簌簌而下,哆哆嗦嗦抬手點指:“小兔崽子!老夫讓你銘刻陣盤,你怎麼把讖山上下全給夷為平地了?!”

但肖哲好像無知無覺一般,自顧自拿起毛筆,將朱砂書描於陣紋之間。此時,肖哲的動作溫柔和細膩,祖師爺不由想到他第一次撫摸女人胸部的時候,可不就是這般模樣麼?是以,他不再出言打攪,反而近前幾步,沉默觀瞧。

書描完陣紋,肖哲閉目調息片刻,抖擻元神,將靈力等分成五份,分別灌輸到金木水火土各種陣紋之間。似乎感覺到陣法相當平穩,肖哲不由放鬆下來,麵露些許喜色。

祖師爺在旁邊也是暗中點頭,看來這小子已然初窺門徑了啊!

就這時,肖哲忽地神色一凜,拋開陣盤掐訣念咒,暗影步甫一施展便衝出十餘丈遠,而速度猶自未消!他猛然屈膝彎腰緊抱小腿,腦袋近乎夾在褲襠中,身體渾然團成了球狀,借著慣性,又翻滾出七八丈遠!

轟!

一聲爆炸聲響劃破天際,肖哲感覺到了身後餘波已然襲來,暗罵一聲“苦也”,根本來不及施展匿影功法,隻得撲倒在地,一動不動。饒是如此,他也被爆炸掀起的塵土埋沒,完全看不到身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