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哲上前想扶起祖師爺,可手伸過去,竟然直接從祖師爺身體穿透過去,不由心中大呼不妙,元神足夠強時,仿若實體,如今祖師爺這般景況,恐怕是虛弱至極,命不久矣。
看著祖師爺虛弱的麵容,肖哲束手無策。良久,祖師爺才緩緩醒轉,咳了口血,麵色潮紅。
肖哲心中了然,恐怕是回光返照了。但他自覺奇怪,心中提不起半點悲傷,竟似事不關己一般。
祖師爺抹去嘴角鮮血,勉強一笑,歎道:“老夫苟活了萬年有餘,看遍世間百態,閱盡天下滄桑,如今大限將至,全無遺憾,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老夫本以為能多幫扶你幾年,奈何老天不允,絕望之煞橫空出世,攪擾了老夫一番算計啊!”
他一雙略微失神的眼睛盯著肖哲,其中的關切寵溺溢於言表。肖哲心中滿滿的皆是感動,強自一笑,剛想開口,祖師爺揮手打斷:“你莫插話,讓老夫將諸事說完。”
肖哲點點頭,祖師爺自顧自道:“功法之事,當為首位,切莫讓天語宗斷了傳承。你且記住,天語宗最強的門脈並非讖緯,而是法刑。當年,本體將法刑功法全數散諸凡世,便是讓凡世間行事有所約束,是以法刑一門並未凝成分神,日後你一定要去塵世之中曆練修行,體悟法刑功法,切記切記!”
“你本身便是開陽煞,同其他煞魔冥冥中便有因果牽連,伏煞誅魔不是你想逃避便逃避得了的,是以千萬不要心生懈怠,當勉勵為之。”
“還有報仇之事,你且先行努力修行,待到修為強橫,報仇自然水到渠成。”
言及此,祖師爺麵色愈發灰敗,眼看著是不行了,仍強振作精神,說道:“天語宗功法特殊,無法同修兩種以上法門,不然精神分裂,便會癡癡顛顛。其實這隻是瞞騙門人的,修為達到分神期,實際上是可以修習數種法門,但是仍有風險!老夫這就它連同讖緯法訣一並傳於你,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修習此法!你且先行修習讖緯之法,高深之處,未卜先知,妙用無窮。”
肖哲跪倒於祖師爺身前,祖師爺將手按在他的頭頂,不多時,傳功完畢。
醍醐灌頂之法頗傷元氣,祖師爺已然氣若遊絲,卻又掐訣念咒,靈力運轉之下,其身形已然黯淡有若透明。
“趁老夫還有些許餘力,且再卜算一番罷!肖哲,等下老夫的話,你要謹記!”
話音未落,他身形悄然崩解,空洞玄幻的話傳來:“七年之困?也好,困龍出淵,必能攪得天地色變!對影邀風酹,無聲攬月絕,璿璣於何所,弦月悠悠折,這讖語不是之前之解!弦月之意,竟是月如鉤麼?”
隨即,畫像悄然冒出一團紫色火焰來,瞬間將其燒成一團飛灰。
肖哲怔怔站立著,明知自己此時應該悲聲慟哭,可他偏偏還是十分冷靜,這種感覺讓他十分憋悶,十分難受。
“七年之困?”肖哲口中喃喃,引以為戒,但他卻沒有什麼倉皇恐懼之心。至於什麼讖語之解月如鉤,他也聽不明了,索性拋至一邊,尋了處蒲團盤膝而座,修習讖緯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