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子臉色狂變,普通人就算被剔骨陰魂針刺入肉體之上,也疼得受不了,而刺入丹田的疼痛足以將人活活疼死!他也是眼見得肖哲硬氣,才在一開始就直擊要害,哪成想還是低估了這不起眼的少年的忍受與意誌力!
有此等意誌力者,他日必成大器!當下,他便更堅定了拷問出功法,直接將肖哲滅口的想法!
“哼哼,你小子可以啊,簡直好得很呐!”一心子陰沉著臉,將剔骨陰魂針拔出,手出如電,直接刺入頭頂百會穴!
肖哲十分難看的一笑,卻開始狂翻白眼,此時他才真正體會到刺骨陰魂針中陰魂二字的意思。腦海中仿佛有萬千陰魂一般,它們在慘叫在呻吟厲嚎哭泣,其聲音帶著股子刺骨的陰寒與絕望,直令肖哲渾身冰冷僵硬,似乎連喘息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為恐怖的是,他現在意識仍舊非常清醒,竟然根本不容他昏死過去!他抬頭用力朝地上撞擊,劇烈相撞之下的震動仿佛能讓腦海中的聲音消沉一些,卻讓他腦袋上血如泉湧。
也不知道是過了一天還是片刻,肖哲才感覺到疼痛漸消,不由舒服得悶哼一聲,他精神已被折磨得疲憊不堪,眼皮沉重地得好像灌鉛一般,隻想著沉沉睡去,卻身遭一凜,勉強睜開雙眼,看到一心子拿出一個尺許高的大肚子玉瓶。
“小子,說還是不說?”一心子玩味笑道。
“說,我說。”肖哲有氣無力。
聽聞此言,一心子臉上露出濃濃的興奮之色,連那一層層堆疊的褶子都漲紅了:“其實貧道不希望你那麼快說出來,很久都沒有這麼好的玩具了,多給貧道玩幾日罷?”
“哈哈!”肖哲慘然一笑,嘶聲吼道:“說,說你姥姥個腿兒!”
一心子勃然大怒,玉瓶傾倒,將其中散發著嫋嫋寒煙的水盡數倒在了肖哲身上。
“雪域冰泉,天下至寒,好生感受一下罷!”
肖哲從來不知道,這冰涼的水倒在身上卻如同烈火炙烤一般,直冒起一個又一個水泡,眨眼間水泡炸開,一團腥臭的血漿迸裂開來,更太添幾分淒慘。
而他心中卻想著一心子有雪域冰泉你不去澆滅藏書閣的硫磺烈火,反而用來對付小爺,談何稱作是天語宗大長老?此時此刻,他的腦子完全迷糊了,種種所經曆之事的感悟充斥心間,最後卻冒出來他在母親肖紅掩護下逃離京城時母親的呼喊:“跑,活下去!”
“去你娘的報仇雪恨!去你娘的伏煞!我……我隻想活下去啊!”
他心底的狂呼,但又有誰能聽到?
一心子整好以暇蹲在旁邊看熱鬧,卻忽然暗道一聲不妙,這小子神情迷離,似乎要被疼死了?他抬袖拂去雪域冰泉,帶起團團血漿糊在了牆壁之上,形成了以好似暗含著天地至道的畫像。
最後,肖哲實在是疼的不能忍了,魂魄飄飄搖搖離體飛出,呆愣愣懸在肉體之上。而肉身癱倒在地,一動不動,狀若死狗。
一心子愕然道:“被這絕命鎖縛住,靈力神識皆不能用,這小子的魂魄竟然還可以離體飛出?奇哉奇哉!”
口中念叨著,他就將這情況歸根於肖哲的靈魂過去強大,殊不知這其實是護魂卻煞陣的功效。
旋即一心子撫掌笑道:“也罷,直接吞噬生魂,掠奪記憶,不比嚴刑拷問來得爽利?隻是千載難逢這麼好一玩具,怪可惜的。”
他假意惺惺地歎惋著,亦是靈魂出竅,大嘴張開,將肖哲的魂魄吸入腹中,還打了個飽嗝。
“嗝兒,這小子的靈魂也沒有這麼強大啊,怎麼……”話未說完,他靈魂被刺得千瘡百孔,道道金光夾雜著尖叫四散開來。
隻一瞬間,一心子的靈魂便支離破碎,肉體劇烈抽風一陣,撲倒在肖哲身邊,忽然一僵,再也不動。
可笑天語宗大長老,隻因貪墨讖緯功法,葬身護魂卻煞陣之下,連句遺言也未說出。
肖哲靈魂歸體,虛弱的睜開雙眼,感受著一心子肉體漸涼,仍是驚魂未定,輕籲口氣,暗歎算是逃過一劫。可身上絕命鎖委實沉重,他動彈不得,恐怕會被生生困死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