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肖哲明白了,想來不輕道長命徒弟裝神弄鬼,好配合他演戲,不想被真鬼擺了一道,捆縛起來扔在一邊,反而受了這無妄之災。肖哲全無一點同情,看不輕道長熟門熟路的樣子,不知道誆騙過多少人呢,這徒弟同他也是一丘之貉,實在是天理昭彰啊。當下便憤憤然開口道:“哼,這小子同不輕狼狽為奸,不知道在建業城內幹過多少壞事呢,死得其所!”
李隨風歎息一聲道:“誰說不是呢,但是他可是死於你手啊!”
肖哲一愣,也轉過彎來,可不是麼,若不是昨天自作聰明,沒有當場揭穿不輕的嘴臉,他師徒不會前來,更不會引出女鬼以及憤怒之煞。就算沒有這些,最後那把活可是他自己放的,沒有控製火勢才燒死這人啊!
然而他也沒多少壓力,這種雜碎,死再多也不足為惜。
這時,張文榮姍姍來遲。他先查驗一番死屍,仔細問及事情經過,便負手而立,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下人們議論紛紛,不時瞥著肖哲,眼神中再無崇敬之色,反而十分複雜。
肖哲耳力極好,足以聽到他們的自以為十分小聲的話,無非是什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他是神仙啊,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哪能隨便要了性命去?”、“神仙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呢!”之類無關痛癢的話,卻令他如坐針氈一般,渾身不舒坦。
就在肖哲忐忑不安之時,張文榮睜開雙眼,透出的目光帶著股子威嚴公正,直令肖哲不敢直視。
張文榮幾步到了肖哲身前,直截了當問道:“這火可是你所縱?”
“是的。”肖哲下意識說道,心中絲毫不敢隱瞞,雙手不時攥緊又鬆開,顯然很是不安。
李隨風看到肖哲窘境,回護道:“事出有因,肖哲那是迫不得已……”
“閉嘴!”張文榮鐵青著臉打斷李隨風的話,轉而高聲道:“三班衙役何在,將人犯收監候審!”
話音剛落,閃進來幾個五大三粗的捕快,對肖哲推推搡搡,手銬腳鐐伺候上了。
李隨風急眼了,抬腳踹開那幾個捕快,衝張文榮吼道:“咱家鬧鬼,他為了將女鬼棲身之所焚燒幹淨,才無心燒死不輕道長的徒弟的,抓他幹甚!而且他手段變化萬千,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抵擋不住,你這幾個捕快他抬手間就能殺得幹幹淨淨!”
“豎子敢耳!”張文榮怒發衝冠,言辭激烈道:“即便神仙又如何,犯了法自然要受處罰,即便要了本官性命去,自然也有蒼天日月可鑒!”
他這番說辭正義凜然,李隨風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衝肖哲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顯,你趕緊逃,莫要枉受這罪過。
肖哲看得明明白白,心中卻想著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這道三昧真火實際上是幫他張家降妖除魔才點的,卻反而燒到了自己頭上,沒看到此時不管是下人還是衙役,看著張文榮的眼神中滿是敬畏麼?
他心中很是不爽,而且對張文榮的話更是嗤之以鼻,犯法受罰,天語宗被覆滅了,怎麼不見七葉受罰?自己違背誓言,沒有將劍丸給七葉,蒙騙天道,怎麼沒受到懲罰?哼哼,茫茫天道恐怕早就瞎了眼了,這無非是你張文榮的托詞而已,小爺才不做你收買人心的籌碼,大不了一拍兩散!
思及此,肖哲蔑視一笑,斜了眼張文榮,就待禦風而去。
哪知此時張文榮身後金光萬丈,隱隱顯現出一隻異獸,體大如牛,金色鱗甲,形如麒麟,眼若銅鈴,炯炯有神,頭上一根獨角,看起來十分正直不阿!
“獬豸!”肖哲驚道,掐訣念咒,可紫府丹田中的靈力卻好像一潭死水,根本不再受他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