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醒醒!”我走到嬴萱的身邊,輕聲用腳踢了踢她翹起的二郎腿,嬴萱一下子從半夢半醒的狀態清醒過來,白花花的胸脯接連晃動了幾下,睡眼朦朧地看著我:“嗯?啥?”
“想不想化夢?”我壓低了聲音對她說。其實,對付這個狐仙我還是比較有把握的,但是人們都說,狐疑不定,像狐狸這種狡猾的動物,你永遠無法猜測出來它的真實目的。正好嬴萱從小跟著她師父以狩獵為生,經常和這種狡猾的動物打交道,所以我化夢帶上她,也是給自己增加一點勝算。
嬴萱曾經跟著我屁股後麵在我師父的帶領下化過一次夢,進入的是嬴萱師父的夢境。那時候,是我師父為了教我而進行實戰演練,嬴萱得知後就偏要我師父帶著她。經那一次之後,嬴萱就徹底迷上了進入別人夢境的本領,經常纏著我讓我帶她化夢。可是那時候我還小,技術掌握的不純熟,還沒辦法馴服阿巴讓它帶領別人一起化夢。
但是現在不同了,別說帶一個人,就是再帶兩個也沒問題。
嬴萱一聽要化夢,眼裏立馬像是鑽入了水流星,興奮地對著我打了個響指:“薑楚弦,還算你有良心!”
我就知道這個笨女人會答應,我一直覺得嬴萱是個單細胞生物,神經大條,根本沒有女人應該有的細膩心思,要不是她那誇張的胸圍,我鐵定會把她當成漢子。我二話沒說,拿起青玉笛就放在了唇邊,開始吹奏安魂曲。嬴萱明明什麼都聽不見,卻還是一臉認真地盯著我看。催夢笛聲曲調柔和婉轉,讓人雖身在浮世中,卻有皓月當空,清風徐徐之感。
一曲終了,我把過歲菡的脈象,確定她已進入了深度睡眠。嬴萱站到我的身邊,迫不及待地盯著我腰間的葫蘆。我背過身去拔下了葫蘆上封印的蓋子,阿巴就順著氣流鑽出了葫蘆,舒展開了圓滾滾的身形。
“哎我去,打開方式不太對,薑楚弦你再來一次!”阿巴剛一站穩,看到了麵前笑嘻嘻的嬴萱,就趕緊背過身去往我的背後躲,試圖再次鑽入那葫蘆裏。
“你什麼意思?”嬴萱上前揪住阿巴渾圓的肚皮,麵目猙獰地瞪著阿巴。
“這個女惡人怎麼在這裏!”阿巴扯著嗓子問我。看來,嬴萱是女惡人是個不爭的事實,連整日裏睡在葫蘆裏的阿巴都這麼說。
“小點聲……準備開張了,這可是個大戶人家。”我沒有理會他倆的追逐,用手拍了拍腰間捆著的公雞血的麻繩,一手指了指一旁睡夢中的歲菡。
阿巴無心和嬴萱糾纏,一個轉身繞過我躲開嬴萱的追擊,貓眼提溜一轉,阿巴急忙張開大嘴把我和嬴萱一起吞了下去。
嬴萱急忙拉起我的手臂,防止自己因失去平衡而摔倒。我倒是對化夢司空見慣,一副悠閑的樣子順著眩暈的感覺就倒了下去。我們此時已跟隨阿巴化作一縷黃煙,鑽入了歲菡的鼻孔中。
再次睜開眼,我和嬴萱就已經抵達了歲菡的夢境。
我還未站穩看清四下是什麼情況,就聽見我身邊的嬴萱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我急忙伸手捂住嬴萱的嘴巴:“你嚷嚷什麼呢!”
嬴萱抬手就指向我的身後。
我狐疑地向身後望去,卻隻見一片血腥之象——無數血淋淋的動物皮毛被橫七豎八地掛滿了牆頭,定眼看去,卻都是一些常見的獸皮,皮肉帶血,似乎還冒著蒸騰的熱氣,樣子像是剛剛被活剝下來沒多久。這裏雖然是夢境,但由於此時我們的身體已經被阿巴意識化,所以我們一樣能夠感受到夢境中的各種感官,包括那血腥的味道。
“你叫什麼啊,你不是獵人嗎?拔毛剝皮不是你經常幹的事情嗎?”我沒好氣地看了嬴萱一眼,然後扯了扯她身上的獸皮短裙。
“是啊,所以我是激動得大叫啊,這麼多上好的皮毛……我的天啊,能賣不少錢啊!”嬴萱根本就沒有理會我的怪責,徑直上前想要去觸碰那些鮮血淋漓的獸皮。
“別動!夢境裏的東西都是假的,哪怕是金山銀山,我們也分毫都帶不出去。除非你願意抱著這些獸皮一輩子待在夢境中生活。”我一把拉住嬴萱說道。
“我就是看看,就看看。”嬴萱還是一副貪財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去觸碰那些獸皮。
我沒理會嬴萱,自己上下打量起這夢境的環境。現在正是夢境中的深夜,月明星稀,我們所在的地方像是個深山小屋,四周都是荒山,挺拔的樟樹如將軍般站在遠方綿延著,而我們身邊有齊腰高的蒿草,成年的大黃狗鑽進去都看不到影子。隻有我們站的這裏有這麼一小塊空地,空地上有一間破舊的小木屋。我們麵前的這些獸皮都是掛在了小屋西側的院牆上,我拉起嬴萱繞到小屋的正麵,卻見小屋木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