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再次向文溪和尚確認了一遍。
文溪和尚肯定地點了點頭,說:“是的,如果我沒記錯,那應該是一座西周時期的古墓。”
西周……太遙遠了,西周是由周武王滅商後所建立的朝代……等一下!我的神經突然被挑撥……又是商周時期,難道說這次的塔吃人事件,也和薑子牙申公豹有什麼關係?
“能詳細說說嗎?”我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麻布圍巾,表情凝重地急忙追問。
文溪和尚仍舊是一副笑臉,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款款而談:“那是很多年前的時候,那時候我和妹妹都還在流浪,我當時差不多隻有七八歲的模樣吧。那時,我倆流浪到了一個小縣城,幾天沒吃飯餓得幾乎要發昏,卻又偏逢一場暴雨,我倆隻好在東郊荒地一座廢棄的大石橋下麵躲雨。
“雨下了整整一天,到傍晚時分停住了。結果碰巧,我們身後不遠處的溝壑裏,被雨水給衝刷出了一座古時候的石門,看起來好像是連接了一座地宮。
“當時,那個小縣城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傳說,說是縣城地下有一座西周時期的古墓,墓裏還經常能傳出嬰兒的啼哭聲,可從來沒有人知道那座古墓的確切位置,誰知道被一場大雨給找到了。當時我因為實在太餓,就想著進古墓裏麵掏點明器換錢買饅頭吃,於是就壯了膽撬開了那石門進入那座古墓。
“這種黃土在這附近並不常見,可是那墓道裏麵卻淨是這樣的黃土,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可是地下機關太多過於凶險,我隻下了沒幾步就被毒氣逼得退了回來。
“正在絕望之際,我看到一個人影從遠處走來,身披和你一樣的灰布長袍,麻布掩麵,撐著一支竹棍,身上套著草編蓑笠。那人瞥了我和妹妹一眼,就徑直走入了古墓中,大概過了有大半個時辰,那人就完好無損地從古墓裏走了出來,但是懷裏卻多了個活生生的嬰兒。
“那人看我和妹妹仍舊在雨後的寒風裏瑟瑟發抖,於是就將那嬰兒暫時交給我,讓我在這裏等候片刻。不多時,那人就從村子裏拎了一隻雞回來,我們一起在石橋下麵把雞給烤了吃,填飽了肚子之後,那人叮囑了我不要對旁人講起今天的事情,隨後就抱著嬰兒離開了。臨走時,給我留下了一個釣雞用的工具。我就是這樣學會這種方法的……”
我愣住了,根據文溪和尚的描述,一樣的灰布長袍,一樣的掩麵習慣……那人分明就是我的師父薑潤生。
“那個……冒昧問一下,你今年年歲?”我雖然不敢十分確定,但是又十分緊張地問道。
文溪和尚沒有避諱,幹脆地回答道:“由於我從小流浪,準確的歲數已經記不得了,不過粗略算下來現在應該已過而立之年。”
三十多歲……我默默在心裏琢磨著。那麼他七八歲在古墓那裏遇到我師父的那年,應該就是二十多年前,而我今年又剛滿二十四歲,這麼算下來,那個時候我師父從古墓裏抱出來的那個嬰兒,難道就是我不成?
站在一旁的嬴萱顯然也推算到了,隨即就一臉驚訝地瞪著我:“薑楚弦,你是何方妖孽?該不會真的是從古墓裏蹦出來的吧?”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反而陷入了沉思。
文溪和尚見我不做聲,便接過嬴萱的話繼續說道:“後來,我就靠著銅筆帽和黃豆釣雞來養活自己和妹妹,之後流浪到少林寺被老住持收養。長大後,我遊曆走訪了很多地方進行調查,才發現當初救下我和妹妹的人,被大家稱作捕夢獵人,擁有進入他人夢境的本領。”
文溪和尚說的不錯,捕夢獵人的名號的確在鄉野間十分響亮,但是又從來沒有人見過師父的真正麵目,就連文溪和尚都不曾記得我師父的麵容。這麼久以來,也就隻有我能感受到我師父的不尋常,不僅僅是他和我極其相似的麵容,還有他青春永駐的奇異體質。
文溪和尚接著說道:“其實,我第一次在石橋鎮看到你的時候就嚇了一跳,因為你給人的感覺和當時那個幫我們釣雞的人一模一樣,可是算下來年歲卻對不上,我就估摸著,你該不會就是當時那人從古墓裏帶出來的孩子吧。”
師父身上的謎題太多了,我根本無從知曉。至於我的真實身份……難道真的是師父從古墓中抱出來的?這其中又有怎樣的因由,我想,大概隻有找到我師父,才能一次問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