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默念心法,熟悉五行符咒。同時還利用自己畢生所學,準備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東西。
首先是鹽。鹽能驅邪,危難之際撒鹽可將惡靈驅散。其次,我問雨花要了一根紅色的細線,就是平日裏用來縫補的普通棉線而已,但是紅線能栓小鬼,防止對手進行暗算。最後,我找來朱砂黃紙畫了一些曾經師父教我的護身符咒,雖不知到底有無用處,但我還是依次分發給他們,以作保險之用。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了,晚飯時分,所有人都沒有胃口,隻是隨意扒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碗筷,不約而同地望向飛水寨樓的方向。蒼穹如墨環蓋大地,此時的雲旗和雲來,怕是正在經曆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幾乎是輾轉反側一夜無眠,就連靈琚也在不停地磨牙,所有人的心情都牽動著對岸的寨樓,根本無心睡眠。我們好不容易捱過這一夜,還未等東方的天際滲出光芒,我們一行人就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前往飛水寨樓去接應被剩下的雲旗或者雲來。
河對岸的建築風格要比這邊更加雄偉壯闊一些,頗有血莧記憶中那座寨樓的氣勢。寨樓簷牙高啄,殿宇雄峙,飛簷瓦頂,不知所終。木質結構上早已經被包裹了歲月潤澤的光芒,暗紅色紋理的木樁直插入河床之中,將巨大的寨樓連根托起。
張燈結彩的祭祀寨樓裏散發出詭異的安靜,雁南歸悄然上前觀望,確定了飛水寨樓裏並無他物之後,才示意我們上前。
我們迅速推開寨樓的大門沿著遊廊走入正房,寨樓兩側掛滿了繡花的幃帳,地上鋪設這編織精細的竹席,如同長舌一般延伸到盡頭。而寨樓盡頭並沒有封死,反而是一個開闊的敞開式平台,用木框圍起,中間擺著兩張繡花蒲團。
而那繡花蒲團上,正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我快步上前抱起那昏迷的孩子,撩開額前的短發看去,沒想到被留下的,竟是個真正女孩!
“向雲旗?”我有些錯愕。按道理來說,河神下令要供奉雙生花,那就說明他需要童女而非童男,怎麼雲旗身為女孩子卻反而被留下?
我抱起雲旗轉身就走,不在寨樓裏進行過多的停留,疾步回到向家的吊腳樓裏,將雲旗安置在床榻上。向老漢猛然推門進來看到安然無恙的雲旗,撲上來就死死抱住嗚咽不成聲。向雨花也丟下了手中的活計,倒了一碗熱水送到了雲旗的身邊。
我利用這段時間進行了探夢,默念心法,睜開眼,卻見雲旗的脖頸處竟然纏繞了一圈銀白色的環狀物,走近了看,竟是數十尾的尖頭銀魚首尾相連,形成了一個環形枷鎖,死死卡在了雲旗的脖子上操導致了她的昏迷。
魚蝦之將?難道那搞鬼的真是河神不成?
文溪和尚替雲旗把了脈,好在她隻是受到驚嚇而昏睡過去,文溪和尚施以金針,安神定魂,不一會兒,向雲旗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爹……姐姐……”雲旗醒來後虛弱地看了眾人一眼,眼角便落下了晶瑩的淚水,“哥哥他……”
向雨花泣不成聲:“雲旗乖,不要害怕……”
雲旗搖搖頭,眼淚卻根本無法停歇:“是哥哥救了我……河神……不!是一條巨大的銀色東江魚,它本要張嘴吞下我,可就在那一瞬間哥哥推開了我,自己卻被大魚吞下。然後我兩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東江魚!?我聽了雲旗的話,就更加印證了我的想法。這根本不是什麼河神,而是一隻東江魚精在搞鬼!我急忙推開擋在麵前的向老漢,讓文溪和尚給雲旗喂下安眠的藥物盡快化夢,如果來得及,或許還能趕在雲來被徹底消化之前打敗東江魚精,救出小娃娃也說不定!
看著被自己哥哥救下的雲旗,我有說不出的些動容,隻能握緊了身上的玄木鞭。
向雲來,謝謝你用一個男孩子的臂膀,承擔了一個男人的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