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盜墓(2 / 2)

而鬼臼則像個體弱多病的貴公子,黑袍掩麵地坐在馬車裏,用那雙根本看不清光芒的眼睛掃視著這一切。看來我們推斷的不錯,之前橫死的那些樵夫,就是鬼臼雇傭來替他取懸棺中青鳥傳遞的信息的手下,隻不過,現在的這個差事,已經交由子溪來完成了。

突然,我和雁南歸身旁不遠處傳來了細碎的啜泣聲,我猛然一驚,朝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隻見更為年輕的白及正赤著腳蹲在遠處的草叢中默默注視著那些盜墓賊,眼圈紅紅的,似乎那些盜墓賊的一舉一動都牽掛著這名少年的一切。

那些盜墓賊似乎已經準備得當,其中為首的一名站在馬車前對著鬼臼低聲說了些什麼,鬼臼便抬起了他蒼白的手揮了揮,那些盜墓賊便應聲動作。四名壯漢身上綁著繩索吊下懸崖,其餘的在控製繩索下降和指揮。

我這時才注意到,身後的小白及關注的並不是這起盜墓行動,而是那四名被吊下懸崖的男子中的一名,眼看那些人順著繩索消失了身影,白及便反身爬上了大樹,為的是再多看一眼那下懸棺的男子。

聯想到之前白及同他爺爺所說,我想,白及那死去的父親,應該就在那四名下懸棺的男子之中。

時間過去了好久,懸崖下麵傳來了有節奏的口哨聲,留在上麵的盜墓賊聽到訊號便開始往上收繩索,我和雁南歸明白,想要知道鬼臼究竟從懸棺內取走了什麼,接下來夢境中出現的每一幕都十分關鍵。身後樹上的白及顯然也很緊張,他應該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盜墓賊,做的都是一些出生入死的活計,他緊張的臉頰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就連最簡單的吞咽動作都無法完成。

率先上來的是一名手臂上有刀疤的男子,他卸下身上的繩索之後就從懷裏捧出了幾枚精巧的鳥蛋,恭恭敬敬地雙手呈給馬車上的鬼臼。鬼臼斜倚在車門,抬起蒼白無力的手捏起那些表皮光滑的鳥蛋,就像是犯了毒癮的癮君子般,貪婪地嗅著那些近乎透明的鳥蛋,隨即激動地連連打著寒戰。

“極品……太完美了……簡直就是藝術品。”鬼臼居然開口說話,那聲音聽起來陰陽怪氣,像是經過了聲帶的扭曲擠壓,時而嘶啞,時而尖細,就像是體內同時存在了多重人格,聽得人毛骨悚然。

“可是雇主,那棺材裏除了這些鳥蛋,根本沒有其他陪葬的寶貝啊。”為首的那名盜墓賊疑惑地嘟囔著。

“你懂什麼!!”鬼臼突然發怒,就像是陰晴不定的天氣,他不僅極易興奮,也同樣很容易動怒,“這些鳥蛋是我攻取西極門的保障,是那些常年生活在棺材中的青鳥吸取了毒屍精氣而產下的寶物,隻要我手下的鬼豹族軍團吃下這些凝聚毒氣的寶貝,什麼聖獸,根本不在話下,哈哈哈……”

那盜墓賊顯然聽不懂鬼臼在說些什麼,隻是有些汗顏地站到了一旁。下去的四名盜墓賊已經依次安全回來了,他們將拿到的鳥蛋傾數交給鬼臼,就開始收拾那些繩索設備了。

“雇主,咱們的工錢該結一下了吧?”為首的那名盜墓賊一邊將繩索收起,一邊對著鬼臼說。

鬼臼黑袍下的蒼白身軀忽然不屑地抖動起來,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他在壓低了聲音狂笑。盜墓賊們麵麵相覷,不知眼前的這名雇主到底為何突然性情大變,變得如同鬼魅般妖邪。

“錢不是問題,但關鍵是,你們有這個福分拿麼……”鬼臼奸笑道,隨即從懷中摸出錢袋丟在地上,轉身就鑽入了馬車。馬車揚長而去,隻留下那些盜墓賊在那裏分錢。

“真沒見過這樣的,要不是開的價錢高,咱們才不來趟這渾水。”

“就是,我看他就是腦子有問題,嘟囔點兒稀奇古怪的。”

“有錢賺就行,本來還尋思著再摸點明器出來,結果棺材裏除了那濕屍之外啥都沒。”

那些盜墓賊一邊分錢一邊討論著,樹上的白及看父親已經安全,顯然也鬆了口氣。

就在我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的時候,突然,隻見那四名下懸棺的盜墓賊突然口吐白沫栽倒在地,渾身抽搐,發出了痛苦的嘶吼。其餘的盜墓賊見狀,急忙上前攙扶,可是在觸碰了他們之後,自己也開始了抽搐,不一會兒,他們身上便出現了黑色的血絲,和我之前中毒的表現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