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盜墓(1 / 2)

飯罷,我讓文溪和尚與嬴萱帶著靈琚先行回旅店,我與雁南歸負責前往那苗族少年的家中進行化夢。畢竟隻是調查事情由來,想來並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不必傾巢而出,我與雁南歸兩人足矣。

我隨同雁南歸沿著瀘溪縣的主路往東北方向走去,據雁南歸所說,那苗族少年名叫白及,家中隻有一名孤寡老人,應是他的爺爺。白及平日裏賣力氣養家,或是搬運貨物,或是跑腿送信,總之過得並不穩定。

雁南歸帶我來到白及的住處,其實就是一間破舊的吊腳樓,幾乎有一半都已經塌陷,估計是人家廢棄的老樓,被白及占了當了自己的住處。這也就讓我更加好奇,為何這麼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少年,會對那些懸崖上的懸棺那般在乎?

我與雁南歸一同躲藏在吊腳樓的側邊,等待那少年睡去。白及先是給他的爺爺熬了一碗湯藥,而後又燒了熱水,幫助臥床不起的爺爺擦洗了身子,最後又收拾了屋子。做完這一切,白及才趴在了爺爺的身邊,得以休憩。

“爺爺,今日我在金鈴懸棺那裏又見有盜墓賊下去了,不知道他們拿了些什麼,不過他們恐怕又是活不過今日了吧。”白及捧著他爺爺的手摩挲著,稚嫩青春的年少臉龐上,卻閃過了一絲悲傷。

爺爺恐怕是年歲已高有些神誌不清了,聽著白及的話隻會咿咿呀呀地回應。

“不過,這也算是報應吧,畢竟,先人的東西不是說拿就拿的。更何況,那棺材裏麵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這可是我爹用性命換來的事實,可為什麼就是沒有人相信呢……哎,若是下次我能再提前遇到盜墓賊,及時警告他們不要貿然下去,或許能救他們一命……”白及喃喃自語,語氣中有些惋惜,細小的眼眸裏閃過了一絲悔意。

哦?我和雁南歸麵麵相覷。原來那少年今早拿彈弓襲擊我,並不是要抓盜墓賊,而是要提醒我們,那下麵的懸棺內並沒有任何寶物,並且下去會有丟掉性命的危險?

“爺爺,你說,如果我那個時候找到了洞冥草解了我爹身上的毒,那我爹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白及說著,就緩緩閉上了眼睛,躺在床上的爺爺並沒有做任何回應,爺孫二人好像是十足默契一般,雙雙進入了夢鄉。

“喂,野鳥,洞冥草是什麼?”我拿胳膊撞了撞身旁的雁南歸問道。

雁南歸沒有反應,隻是搖搖頭。看來,這個得回去問問精通醫術的文溪和尚了。

時機成熟,我按照慣例先行對白及還有他爺爺進行探夢,卻發現爺孫二人身上並無異常,倒是他倆的耳朵上好像是堵著了什麼東西一樣,我湊近了觀察,卻說不清堵在他們耳朵裏的到底為何物,隻好搖搖頭吹響青玉短笛催夢。

我喚出阿巴,帶領雁南歸一並進入了白及的夢境。

白及的夢境竟是在那懸崖邊上,眩暈過後,我一低頭腳下便是萬丈深淵。想起今日在懸棺內勾出的人手,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連連後退幾步與懸崖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雁南歸站定後,先是環顧四周,還沒等我說話,就聽到遠處傳來了車馬的聲響。

我急忙拉起雁南歸躲在樹叢裏,畢竟我們的目的是探明這些金鈴懸棺的由來,因此先不擅自參與改變夢境才是上策。

遠遠的,我看到一輛裝飾考究的馬車從遠處駛來,趕車的人是個年輕力壯的中年苗族男子。他把馬車停靠在懸崖旁邊,隨即拉開了車門,瞬間從裏麵鑽出了幾個同樣的彪形大漢,個個都是絡腮胡和一身健碩的肌肉,看樣子,這些人應該是村民們所說的當年盜墓之後橫死的那些樵夫。

緊接著,又一輛馬車緩緩駛來,這輛馬車更是豪華講究,車蓋四周綴著金絲鈴鐺,雕花的車身被漆上了朱紅色的塗料,看起來分外高貴,那輛馬車停靠後,從裏麵僅走出了一人。隻見那人身著一襲黑色的法袍,袍子寬大的連帽戴在頭上,幾乎遮擋住了他全部的麵容。

可即便我不用看到他的容貌,我也知道我們麵前的這名黑衣法師,就是我們要找的鬼豹族四長老之一的鬼臼。

隻見鬼臼對那些樵夫們叮囑了些什麼,隨即,那些樵夫們便迅速展開了行動。他們一動作,我才注意到他們其實並不是什麼樵夫,而是一群訓練有素專業的盜墓團夥,他們的設備齊全,配合默契,分成三組,一組布置固定繩索裝置,一組測量標注下麵懸棺的準確位置,一組跪在一側擺出了祭祀用的燭台,並燃起了一炷香,畢恭畢敬地跪在那裏磕了幾個響頭,想來應該是在祈禱這次盜墓行動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