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這樣……”我呢喃著搖頭後退,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嬴萱早已哭倒在雁南歸的腳下,可是那具早已僵硬是屍體,根本無法做出任何的回應。
雁南歸,這個號稱朱雀神族第一勇士、身負朱雀戰魂的半妖戰士,居然現在隻剩下這麼一具冰涼的屍體,這讓我該如何向靈琚交代!!
是我來得晚了……我頹然跪下,雙手插入麵前這片鮮血染紅的大地,耳邊回響起他臨走時我那信誓旦旦的承諾:
野鳥,等我……
終歸,還是我食言了。
我痛苦地撲倒在地,嗓中一發甜,悲愴的怒吼和鮮血一並從我的喉嚨中鑽出,這種生不如死的悲傷讓我措手不及,根本不知該如何應對。或許在我的心中,這名生性疏闊、不言不語的朱雀半妖,是根本不會死亡的。
我還未從悲傷中走出,就聽得身後呼呼啦啦一陣腳步聲傳來。我猛然意識到事情的真相,雁南歸之所以在最後時刻祭出朱雀神槍來支撐住自己將要倒下的身體,就是為了再為我們的到來拖延一點時間,那些鬼豹族人並未退去,而是四散在周邊觀察雁南歸的情況,若是雁南歸倏忽倒下,他們便會一擁而上,擄了阿巴和小漠後逃之夭夭。
可正是因為我的疏忽,讓自己悲痛的深情表露在外,才讓那些如同偷食地裏糧食的麻雀一般的鬼豹族人意識到,他們與之對峙的,不過是個用鋼槍撐起來的稻草人罷了。
糟糕……雁南歸最後的良苦用心,卻根本沒有被我看透!
我剛準備起身摸出玄木鞭來應對來人,肩頭就忽然一痛,鮮血橫流。還未起身,我便被上前的鬼豹族人圍追堵截,一旁的嬴萱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重錘擊中,一口鮮血吐出倒在地上,手中的弓箭被鬼豹族人迅速奪取,哢嚓一聲便折成了兩截。
段希夷那邊也不討好,雖有幽花玉棒在手,可也架不住圍攻,三兩下便被製服,鬼豹族人那肮髒的大手一把按住段希夷的後頸,將她死死鉗製在角落裏。
不……這不可能。
我的神經已然麻木,瘋狂地揮動玄木鞭,同時不停地使出各種五行符咒,噴射的火龍和金光炸裂的流星,卻都絲毫沒有任何的作用,隻能眼看著自己被幾名鬼豹族人鉗製了手腳,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擊之力。
突然,一閃而過的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對著我的腹部猛擊,我一口甜血咳出,才終於沒了掙紮之力。
抬頭看,那竟是黑衣短發手持圓刀的子溪。
就在我一頭亂麻之際,那名披著黑色長袍的法師才從角落中緩緩走出,發出一陣輕蔑的笑聲後卻又連聲咳嗽,病態的奸笑才被打斷,他自行緩了好一陣,才慢慢將自己黑袍的帽子取下,露出了鬼臼那張蒼白而病怏怏的臉龐。
“薑楚弦,別來無恙。”鬼臼那張笑的變形的老臉端在我麵前,讓我不住作嘔。
我不甘心……事情絕不是這樣!!
我猛然抬頭用力撞向鬼臼的額頭,將他一舉撞翻在地。他自然沒料到我還有這般氣力,狼狽地摔倒在地,被一旁麵無表情的子溪扶起。
“本想留你一命,既然這樣不給老夫麵子,那就別怪我無情!”鬼臼氣得翻白眼,我卻邪邪一笑,根本不想反駁。
鬼臼一聲令下,子溪便抬起了手中的圓刀,朝著我毫無防備的脖頸抹來。
我兩眼一閉,同時發出了絕望的苦笑。
野鳥,我薑楚弦說到做到,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