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月國。
自賓客離去後,月瀟便要送月隱回去。月隱雖百般不舍,但卻隻能聽哥哥的話,等中秋節時哥哥再去看望她。
“哥哥可見到花嬈了?”花嬈方才還在,不知又跑到哪兒去了,月隱已收拾好準備離開,可四處尋不到。
“你們可見到了?”
“回王上,花嬈好像朝那跑了。”一位宮女說道。
“那你們還不去找。”月瀟身邊的侍從嗬斥道。
“諾。”那些宮女們便匆忙去尋了。
過了一會,隻見宇殤抱著花嬈走了過來,那一身白衣與花嬈雪白的毛相配至極,花嬈和宇殤皆有靈性,走來時仿佛仙人落世一般,讓人忘卻了秋意蕭索,行步間明朗了整個行宮。
“公主,花嬈方才又跑丟了,臣便將它送回來。”
月隱看著花嬈依依不舍的樣子,自己內心又何嚐不是呢?
“小隱,既然花嬈已尋到,那你可準備妥當了?”
月隱對月瀟說道:“哥哥,我……”,卻欲言又止。
“怎麼了?”月瀟疑惑地問她。
“花嬈難得親近人,但與這位公子親近,我想……讓他送我回去,不知……不知哥哥是否應允。”
月瀟看了看宇殤,笑著點頭說道:“自然。”
月隱抬頭睜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說道:“真的嗎?”
月瀟點點頭:“宇殤送你回去也好,路上哥哥也安心。”
比月隱更為高興的便是花嬈了,宇殤因要保護月隱,與她同乘,花嬈便再未離開過他身旁。
月隱不知怎麼了,開始本來開心地上車了,但在車內變得甚是安靜,小臉通紅地時而盯著車簾發呆,不時瞟宇殤兩眼又迅速收回目光,時而想將花嬈抱過來,但卻因心跳得太快縮回了雙手。一路上坐立難安,企盼著早些到那,卻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些。
宇殤平日裏不愛多言,他就像一片玉葉一般,有葉子的青綠,也有玉的冰涼。看見他,心中充滿了生機,卻不敢觸碰,仿佛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就會破壞那份美好。他靜如寒夜,動若鳳鳥,雖近二十歲,但卻有著難以言說的沉穩深邃。仿佛在過去這些年,他早已經曆了浴火重生一般,那顆心中,深藏著不被人知曉的秘密。
月隱對他一見鍾情,她出生時血月當空,幼時父母雙亡,有人言她是禍世災星。可如今的她心中還是純淨美好的,不沾惹一絲凡塵,這歸因於父親和哥哥的保護,她自出生便一直與那些雜質隔絕。她在不知曉什麼叫喜歡的年紀愛上了他,那份至純至美的感情在心中默默生根發芽,關於他的一切,都能牽動她的那顆心,哪怕僅是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而當她真正意識到那份情愫再也放不下後,她也知曉了一切。
宇殤見月隱看著有些焦慮地咬著手指甲,便笑了笑,問她:“公主在想什麼?”
月隱恍惚間聽到他微低卻好聽的聲音,便回過神來:“我……我在想……想……花嬈為何如此親近公子。”
宇殤笑著看了看趴在旁邊的花嬈,問道:“見它身形並不大,如今僅兩歲吧?”
月隱說道:“花嬈伴我已十年了,體格倒不見長,但也已有些沉了。”
宇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果真是靈貓。”
花嬈聽到誇讚後滿意地喵了一聲。
月隱看花嬈驕傲的樣子,說道:“哪有靈性,盡做些壞事,而後便是懶散吃喝罷了。”
花嬈聽後如挑釁一般挪動身子,將頭枕在宇殤的身上,眯著眼斜看著她。
月隱朝它做了個鬼臉。又問宇殤:“公子喜歡貓嗎?”
宇殤頓了頓,之後說道:“不厭煩。”
月隱瞪著花嬈說道:“我想公子若喜歡,將它帶回去便是了,省得它擅自離開。”
宇殤說道:“公主莫要見怪,定是上次臣送它回來,它感激罷了。”
月隱點點頭。過了許久,又紅著臉說道:“公子……以後我可否叫你宇殤哥哥,你可否叫我月隱?我不想做公主。”
宇殤還是拒絕了:“月國禮製不可亂,宇殤僅是一介朝臣,怎能與王上並論,尊卑有別,公主莫要見怪。”
月隱搖搖頭,笑著說道:“無妨,權當是月隱開玩笑罷了。”
一路又是一陣沉默,車駛過坑窪之地時月隱會搖晃,宇殤便扶住她,月隱一路上腦中一團亂麻,迷迷糊糊地,時而能因宇殤扶她聞到宇殤身上好聞的氣息,臉一路皆是紅而發燙,但還是故作淡然地坐著。
“月女回來了。”這屋前的一位奴婢見有馬車來了,便開心地跑了進去。
山莊內的人皆出來迎接,就好像久別的親人回來了一般,而並非是一國高貴無比的公主。
宇殤先下了馬車,有幾個婢女在那悄聲說道:“不知這位是何人,竟生得如此俊美,比那季大人更是俊俏許多。”“是啊!王上身邊的近臣莫非皆是如此?”“哈哈,等會要好好問問月女,王宮內究竟是如何呢!”
月隱在宇殤幫扶下下了車,花嬈一直不肯離開,宇殤隻能代為抱著它。
“月女可算回來了。”一位老先生走了過來迎接她。
“先生,讓您擔心啦!還有各位,月隱可想你們了。”月隱上前說道。
那吳老先生是管家,這地方還有一個廚娘,三個婢女和三個家丁,再無他人。但他們與月隱皆親近極了,月隱自小便是他們照顧著,平日裏不以公主稱呼她,皆叫她“月女”,而尊卑之分似乎也沒有了,倒是極像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