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場 爾瑪星語(1 / 2)

第三場 “爾瑪星語”

黃關越連續幾天閉門不出,一日三餐以吃方便麵或叫餐館送盒飯上門解決,單位上的事情也用電話遙控調度,很有一種運籌帷幄的味道。隻是心情懊喪到了極點,一天裏除了蒙頭大睡,就是靠看電視、上網打發時間。

這天剛登錄QQ,就有一個叫“爾瑪星語”的請求加為好友,驗證信息空無一字。若在平日,黃關越很可能就拒絕了,因為陌生網民的身份、性別、年齡常常不實。真實的“她”是男是女也說不清,那個美女頭像並不一定是“爾瑪星語”本人。男網民出於各式各樣的動機和需要,借用女影視明星、女模特的靚照作頭像,聊起天來柔情似水,將信以為真的癡情男忽悠得神魂顛倒的不乏其例。聽薑明建說,他在網上曾碰見過一個“天仙妹妹”,後來才識破是李玉剛式的爺們。好在那位網友隻有假冒仙女的雅興,一點沒有騙財騙色的企圖,但還是讓他感覺受到戲弄,憤懣了許久。

無聊之中,黃關越掃了一眼“爾瑪星語”的資料:性別“女”,年齡“2歲”,所在地“ 四川 汶川”。 這三項中,填寫的性別真假難辨,年齡明顯是開玩笑,但所在地極有可能是真的。黃關越來了興趣,把她加作好友後,又主動打了招呼,問起她的“幼齡”。

“爾瑪星語”道:“我可沒開玩笑。我是‘5.12’地震兩天後被人從廢墟下救出來的,等於重新獲得了一次生命。從那時算起,年齡就是兩歲呀!”

“你在汶川工作還是家鄉在汶川?”

“都在汶川。我在映秀景區做導遊,家鄉是本縣的水磨鎮。你呢?”

黃關越如實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又問:“‘爾瑪’有啥含義?”

“那是我們羌族的自稱。”

“你是羌族?”

“是呀,我們汶川本來就是羌族聚居縣麼。”

“我對羌族了解很少,隻知道羌笛。中學課本上有兩首古詩提到它:一句是王之渙寫的‘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還有一句是岑參寫的‘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你會吹羌笛嗎?”

“會一點,現在很少吹了。”

聊天的同時,黃關越進了她的空間。相冊裏有一張身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年輕女子照片,跟頭像的模樣正好相合,想必就是她本人了。隻見她站在匾額上題寫著“映秀東村”的仿古牌坊前,梳辮盤頭,頂上包著繡花頭帕,簪子、耳環等銀飾熠熠生輝。花邊的長衫形似旗袍,色彩豔麗,長及腳背。她抿嘴淺笑著,明亮的眸子如同山間的清泉一樣清澈晶瑩。

“這是你吧?”黃關越截圖過去,問。

“嗯哪。”

“真漂亮!你們平時都這麼穿戴?”

“哪兒呀?我們平時都跟你們一樣穿的漢裝,節假日才穿民族服飾。不過我是導遊,上班時也得穿民族服飾,屬於旅遊接待禮儀類羌族服飾。其他的還有舞台表演類、慶典活動類、餐飲娛樂行業類、時尚服飾類,都具有羌族特色元素哩!”

“我打字慢,視頻上聊好嗎?”

“不好意思,我這裏攝像頭壞了。”接著發過來一個“害羞”的表情。

“哦,那就語音會話吧。”黃關越說著點擊了話筒圖標。“嘟—嘟”兩聲長音過後,那邊接通了。

“你好!我叫黃關越,可以問你的真實姓名嗎?”

“我叫柳馨。”她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聲音清脆悅耳。

黃關越也改用了普通話:“你是地震兩天後被人從廢墟下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