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我家的樓房當時倒塌了,我媽媽還有男朋友都遇難了,爸爸受了重傷……”柳馨沉默了一會兒,“這都是傷心的往事,已經過去了,說點高興的事吧!”
黃關越忙道:“那好,我說個笑話吧,是地震時的段子:有個非洲的黑人青年到靜江旅遊,入住一家賓館。這時地震發生,賓館著火了,他光著全身飛快地跑了出來。救火的消防隊員都驚呆了,說沒見過被燒焦了還跑得這麼快的!”
“咯咯,再說一個。”
“一位老伯在山上水庫釣魚,這時一條大魚咬鉤。他使勁一拉,剛好地震來了,隻見山在搖,水在冒。老伯臉都嚇白了,高呼:‘快跑!龍王出來啦!’”
“繼續說呀!”
“一個地震幸存者被俄羅斯救援隊救出後,記者采訪,問他現在感覺咋樣?幸存者想了半天說:“狗日的地震凶噢!老子被挖出來後看到周圍都是外國人,還以為把老子震到國外去嘍!”黃關越忽然有些不安,“你也是幸存者,家裏邊遭了那麼大災難,不會覺得我說這些輕浮吧?”
“不會,地震確實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和傷痛,但生活還是要繼續,而且我們要活得快樂,過得更好。在麵對苦難時還能幽默得出來,表現出一種豁達樂觀的人生態度,也說明我們是意誌最堅強的人、感情最豐富的人。”
“你這麼說,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你心情不好?你是政府官員,應該成天喜氣洋洋的呀!”
“唉,一言難盡。”
“說說看,如果你覺得我值得信任的話。”
“當然信任,隻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是‘家醜不可外揚’?那我就不問了。”
“我還是告訴你吧!說實話,我心裏堵得慌,正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哪!”黃關越將親子鑒定前後的事情全盤托出。連他也奇怪,他為何對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這般信任。
屏幕右下方突然彈出一個消息提示框,柳馨向他發出了視頻會話邀請。不一會兒,她坐在電腦桌前的影像顯現了出來。她穿著一件淺綠的絨線外衣,跟漢族女孩沒有什麼不同,兩條烏黑的發辮也散開成了披肩長發。
“攝像頭不是壞了麼?”
“現在又好了麼!”柳馨調皮地笑了笑,“說實話,你這麼信任我,我很感動,不能再躲在屏幕後邊啦!哎,我發現你很像一個人,是很親的人。”
“你爸爸?”黃關越說完也不由搖了搖頭。
“不是不是,你像薑旭,眉毛、眼睛跟嘴唇都像。他是……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他離開我已經兩年多了,我在夢裏還經常見到他。”
“他也是羌族?”
“不是,但他很能喝酒,跟我們羌族人一樣喝咂酒,還會‘跳莎朗’,也就是羌族鍋莊舞。”
“有機會我一定來感受這些,還想聽你吹羌笛呢,歡迎嗎?”
“當然啦,不過我們羌族人喜歡豪飲,沒有海量可不行!知道怎麼喝咂酒麼,就是大家圍坐在一起,每人插一長竹管到酒壇中,同時飲用。有詩為證:‘萬顆明珠一壇收,王侯將相盡低頭。雙手抱定朝天柱,吸得黃河水倒流。’”
黃關越笑道:“我酒量還算可以,但這麼喝,肯定會爛醉如泥呀!”
“不要擔心,你是遠道來的客人,我會保護你的。”柳馨道,“你真要來的的話,就明年5月到我家鄉水磨鎮吧,那時正是車厘子(就是大櫻桃)成熟的季節,景色也最美。我休假陪你遊玩,管你把好吃的東西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