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說:快醒醒吧,快醒醒吧,好吃晚飯了。
我噌的一聲從沙發上跳起來:現在幾點了?
我可是記得今天要給師兄打電話的。渾身上下亂摸一氣,我終於找到了師兄昨天晚上遞給我的那張卡片。那上麵簡單的寫著一個8位數的電話號碼和“唐總”倆字。
欣欣舉著自己的手機衝我笑:哥,其實才8點呢,我好去上課了,跟你道個別。
我掀起窗簾看了看外麵的天,終於肯定欣欣口中的八點是早晨而不是夜晚的,這才放了心。
我叫住欣欣:妹……妹妹,哪個什麼,你知道我老家就是膠州的,據說我們家祖傳下來幾張高鳳翰的作品,我家老人到現在都不肯讓我看。你,能不能多幫我查詢一些關於他的資料啊?
欣欣說:這事小意思,沒問題的。要不我找班裏的同學要張圖書證,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去圖書館裏自己翻閱的。
我點頭說好的,謝謝你。
欣欣笑著說:和自己的妹妹幹嗎這樣客氣呢。晚上妹就不過來了啊,昨天已經耽誤了一天工夫了,還要去掙錢幫我男朋友家還住房貸款呢。有事給我打手機啊。
目送著欣欣蹦蹦跳跳的離去,我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沒什麼情況異常的情況,這才安心的洗臉刷牙。
在南京也有些日子了,但是我卻難得這麼早出門感受它上午的陽光。我從青島路慢慢的逛到新街口,聽欣欣說過這裏應該算是南京的市中心了,這才開始尋找公用電話。
電話通了,我說我找我師兄。過了幾秒鍾,師兄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師弟,你在什麼位置啊?
我說:師兄啊,現在是在新街口。
師兄說:你現在慢慢走回南京大學漢口路校門口。那個時候我也差不多到了。
兩句話,我們就掛了電話。我自己現在明明有許多話要對師兄說的,可是我也知道在電話上說是不方便的。師兄已經在網絡上告訴過我,電話其實是最不安全的通訊方式了。不知道有一天網絡通訊也能被控製的話,這個世界又會發生多大的亂子。
用了十分鍾,我就走到了南大校門口。正在我心想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的空間,一輛緩行的轎車停在了我的身旁。車門一開,師兄在駕駛座上衝我微笑:上車啊。
我上了車,剛說了一個詞語:師兄……
師兄親切的打斷了我:別急,我開車呢,過會有你說話的時間。
車子混入主幹道的車流,不一會我就迷失了方向。看師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我隻好悶聲不響的瀏覽去窗外的街景來。
說實話,自從那天晚上從火車站出來,我這還是第一次在白天逛南京城。可惜,我不是遊客,師兄也不是導遊,壓根就不給我太多的觀光時間。
車子停好了,我下車一看,這怎麼又跑到南京火車站來了呢?師兄看出了我的疑慮,指了指火車站前的玄武湖說:走,咱倆到湖邊去說話,那裏空曠。
我想了想,還真是這樣。站在這個一覽無餘的位置上,還真不怕別人偷聽。師兄就是師兄啊。心裏暗讚一句,我趕緊跟上。
此時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分,雖然我們都穿著長長的外衣,但還是有些冷。師兄掏出一包中華煙來,遞給我說:據說你現在都抽煙了,變化不小啊,來根,有什麼話就問吧。
我來不及點煙,急急的問:師兄,你這幾年去哪兒了啊?你怎麼想起來到香港辦那個網站的?
師兄還是笑眯眯的把火機扔給我,示意我先點煙。我們倆都把煙點著了,師兄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說道:其實,我知道你要問這些。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每個人身上都有他自己應該保留的秘密。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應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