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家。”冰焰說著，跑上去打開樓前的大鐵門。
冰焰的母親叫冰雪，今年38歲，身穿一件青色的短袖絲綢上衣，白色的筒裙。正在拖地板，窗戶、茶幾、桌椅等都擦過，茶幾上蘋果鮮亮，家裏彌漫著清香。雖然人到中年，看上去仍然非常年輕，昔日楚楚動人的風韻依舊存在。身材秀麗苗條，皮膚光滑豐潤，一舉一動伊然大家閨秀的風範。江飛雲想起自已的母親，為了每天的生存，為了他和妹妹的學費，終年在野外同父親一樣經受不盡的風吹雨打，早是滿臉皺褶，未老先衰。
“媽，我同學來了。”冰焰一進門就大叫道。
冰靜見冰焰身後跟著的男孩衣著破舊，知道是冰焰常向她提起的高中同學江飛雲，便迅速擦了最後兩下，在衛生間掛好拖把，從飲水機中倒杯純淨水，遞給江飛雲。
江飛雲臉呈靦腆之色，麵對母女倆的熱情，顯得局促不安。身上寒酸的穿著，令他猶豫著幾次不想進去，後來在冰焰的催促下才進了屋，惴惴不安坐在一角的沙發上。
冰雪在江飛雲對麵坐下來，語氣親切地問道，“你讀書還好吧？”
江飛雲點了點頭。
“我聽冰焰說了你家裏的事。”冰雪非常同情地說，“你媽媽的事，我托人到各個車站仔細打聽了。最後打聽到，在青橋鄉有人看到你媽媽年搭上一輛煤車走了。那輛煤車不是本地的，當時也沒有人留意到車牌號碼，所以一直無法打聽到你媽媽的下落。”
江飛雲低下頭，沒有說話。
“聽冰焰說，你是一中的尖子，現在讀高三了。是嗎？”
“是。”
“既然事情發生了，你著急沒有用。媽媽一時也找不回來，但可以慢慢找。考大學隻有一次。錯過了機會就後悔一輩子。所以，為了找媽媽，你千萬不能耽誤學業。這件事我會幫你。我認識的人比你多，走的地方比你多，打聽到你媽媽下落的機會也比你多。”
“這----”
“你也許不知道。你媽媽和我同一個村子長大。小時候我們兩家都窮，所人我們經常在一起砍柴，找豬草，關係如同親姐妹。隻是出嫁以後我們就沒有往來過。聽貝兒說了你家的事後，我有幾個晚上沒睡好覺。尤其聽到你和你妹妹目前的生活狀況不太好，我心裏感到很難過。你妹妹現在還在讀書嗎？”
“沒有。”
“她去廣東打工了。”冰焰代回道，“我之所以沒告訴江飛雲，是因為我答應過江惠雲，一定要等她去了廣東以後才能說出來。她擔心在上火車之前，江飛雲會去找她。”
“你現在經濟上是不是很困難？”
江飛雲立即搖了搖頭，他不想讓人幫助。他想起媽媽去礦上之前，已經得知了爸爸發生的事，按理說，在心理上和精神上有了一定的準備，為什麼後來會發生那種事呢？
“我想知道媽媽為什麼會神經失常？”江飛雲想道，一定受了某種刺激，而這種刺激決非來自他父親，一定另有原因。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位婦女進村，由於下大雨，沒有看清是你媽媽，更不知道她來找呂俊秀。呂俊秀一大清早搬了家，搬家路過的吵雜聲曾驚醒了村口的商店老板娘。”
“商店老板娘？”
“不過，她隻是聽到了外麵說話的聲音和過路的汽車響，並沒有爬起床看。所以他們搬家後，呂家樓有沒有留人並不清楚。那天晚上，商店老板娘看到你媽媽從村裏出來，手裏拿著一把鈔票，在暴雨中邊叫邊衝。商店老板娘知道的就是這些。到於你媽媽從裏麵出來後為什麼瘋了，她見著了誰，又是誰給了她鈔票，她也並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這一切都是在呂家村發生的。”
“呂俊秀全家都進城了嗎？”
“沒有。呂俊秀因為有事去了一個地方。礦難發生後，他躲到了磨山錫礦。”
“他為什麼要躲？”
“我也不太清楚。發生礦難後，礦主一般不會露麵，通常找人出麵處理善後的事。”
“現在的礦是誰在負責？”
“呂俊男。”冰雪似有醒悟的說道，“難道那天呂俊男在呂家樓？”
“呂俊男是誰？”
“就是那個瘦瘦的，眼睛常常滴溜溜轉的，左腿有點兒行動不方便。呂俊秀的弟弟。”
“是他嗬？我的妹妹到礦上問過，他說不認識原來的礦主。”
“什麼？呂俊男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冰雪吃了一驚。
“我要去找他。”江飛雲霍地站了起來。
“你找他，弄得不好會發生衝突，事情反而會僵化。不如我出麵問個清楚。”冰雪說道，“這樣吧，我先去買點菜，吃了飯我們一起去南木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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