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魏國大將軍胡彥派來的精銳兵士,領頭的是軍營裏的一個副將。臨來之際大將軍就囑咐過他,說還有一批不知從何來的勢力也在尋找世子,恐居心不良。同時一定時刻注意他們的動向,千萬不能讓捷足先登,傷害到世子。
白天,他們窮追不舍,在樹林裏大戰了一場,縱使他們個個身手不凡,也無法戰勝遠多他們好幾倍的戰鬥力。一番打鬥搏擊過後,便倉皇逃離。這時有人來稟告,說是探到世子的下落,他臨走之際,特意來到白天的戰場順手扛起對方一個死人,他嘴角微微得意,好像想到了絕佳計策。
他隨手將屍體扔進房內,一把大火燒了房屋,讓那批人以為世子已葬身火海,他們便可安心回去複命,如此一來世子就更加安全了。
荼蘼被村民們叫醒,看見很多人在慌忙救火,火焰熏天,來來往往的水桶接著一個又一個,她霎那間意識到著火的屋子是………
“大哥,大哥在裏麵,”她倏地站起來朝房屋跑去。
大娘攔住她,悲道:“已經來不及了。”整個房屋嗶啵作響,燃燒的火焰從內部倒卷而上,頃刻間房梁崩塌,全部都堆積在一起,火光一會被水澆滅,零星的火星一會又重新燃起。
她看著火屋,撕心裂肺的喊:“大哥,顧凡哥哥。”她跪在地上,“都怪我,都怪我。”
過了許久,大火終於疲倦哀熄了,環顧四周滿地狼藉,隻留下燒焦的一片,燒焦的木板還冒著一股濃煙斜徊而上。荼蘼愣了好久,她還是不敢相信他的顧凡哥哥就這樣沒了。
她跑了過去,不停地在一堆房屋殘骸裏扒拉,她祈求顧凡不在屋子裏,或許被人救了,又或許被人帶走了。她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虛幻的。當她觸碰到焦黑的屍體時怔恐萬分,她頓時失了魂,悲憤的捧起地上的殘灰絕然的望著天,呐喊:“老天爺,你還我的顧凡哥哥!”她哭了,幾顆珍珠沉默落在地上,仿佛空寂無聲。
這一夜她已經忘了自己,仿佛隻有失憶才能讓她腦子平靜,她又一次看到親人遭遇不幸離她而去。荼蘼甚至都不敢回想那樣的場景,那天的天氣,甚至那刻的心情。
次日,在村民的幫助下,荼蘼在海邊不遠處妥善的安葬了他,靠近大海,她想這也是他所希望的。她看著一坯沒有生機的黃土和冰冷的墓碑,不禁感傷:“人生苦短,何況大哥你正值意氣風發的年紀,還沒有好好的活過一場竟……。”
過去與他多年的點點滴滴,荼蘼的心裏豈是光靠緬懷就能釋然的,他的顧凡哥哥一直守護著自己無怨無悔。她從腰帶裏拿出一個小荷包,裏麵裝著一撮用紅繩係好的發絲,在旁邊挖了一小處,埋了進去。在南越的風俗裏,女子若是剪下自己的一點頭發送給男子,表示傾心於他,若是對方收下,就算是定情之物。
“大哥,這是阿鸞唯一能為做的,希望你能開心點。”多年的相伴,荼蘼怎能不憶過往不懼現在。
青葉和李德回來後,短短兩日,竟這般物是人非。
荼蘼悲道:“你們來祭拜祭拜吧。”
青葉哭泣著,走的時候好好的躺在床上,如今卻已埋黃土,叫她一時之間怎麼能接受的了。青葉在墓前控製不住的聲淚俱下,荼蘼覺得青葉一直暗地裏喜歡大哥,卻不曾直白的表達情意,如今就讓她好好的為大哥哭一場,也算釋情了。
青葉好幾天都鬱鬱寡歡,悵然若失,常常一個人跑去顧凡墓前祭拜,有時候一待就是好久。荼蘼沒有說些什麼,知道她難過,便遂她心願。
荼蘼離宮的這一個月,太後可一刻都沒閑著,她想趁荼蘼不在,便可肆無忌憚的充實後宮。一來減弱她的獨寵之勢,二來也是為了皇嗣的考慮。她起先瞞著司徒皓軒自己的計劃。私下暗通良徑,她在在世家貴族,名門閨秀之中,選了二十名標致、貌美和賢惠的妙齡女子,年華正盛。悄悄地將這些人帶入宮中,入住各自的宮殿裏,待事情木已成舟,他即使萬般不願,有心想將她們遣回,恐也已無力改變這定局般的事實。紙包不住火,司徒皓軒很快便知曉了。
景鈺宮。
司徒皓軒無奈地說:“母後,這些女子若不送回,皇後回宮後,兒臣該如何解釋與麵對她,您這是要置兒臣於違背諾言的境地。況且秀女的事,皇後也有權參與,您這般擅自做主,讓兒臣懵然無措,苦惱不堪。母後行事怎麼不於兒臣商量?”陛下麵對太後,他除了在言語上抱怨幾分,也不敢公然過於忤逆。
“笑話!你堂堂一國之君納些妃子還需向皇後征求同意?陛下怎能被一個女人左右了心思?她此番離宮,正好可以充實後宮,不然又會像上次一樣從中作梗,所以哀家便私自作主,也是為了皇室的子嗣延綿考慮。”如此一來,太後對荼蘼放行出宮的事,也就不那麼耿耿於懷了,反而覺得正中下懷。
“不管母後怎麼說,這二十人不能留在後宮。”他堅定的語氣,表明了他對荼蘼的忠貞不渝,同時也不願耽誤這些如鮮花一樣女子,在宮外才不會耽誤他們的青春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