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這日傍晚,夕陽餘輝吝嗇的照耀著大地。

荼蘼很不情願的醒來,痛苦的睜開雙眼,頭痛欲裂,她瞥見一旁的青葉與吳婉柔以及候在一側的太醫,靜靜看著悲喜交加的青葉和沉重之後的大顯喜悅的吳婉柔,一言不發。她多麼想此刻映入眼簾不是她們,而是皓軒溫潤的笑容,夢中的一切真實難以置信,現實中更加不敢麵對,無法承受這生命之重。

她無力的側過臉,閉上了眼睛,任由太醫診脈,忽視她們殷切的關懷。她從少不更事到如今生無可戀, 真是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可這麼真實的夢,讓她的人生該怎麼辦呢。哀莫過於心死,荼蘼悲想:“黃泉路上難免孤寂,皓軒你等我。”

須臾。太醫鎮靜的開口:“娘娘已有身孕兩個月了。”

忽地,荼蘼偏轉了頭,眼睛睜開了細微的縫隙,周圍的任何聲響於她都是微風拂過不留痕跡,她依舊一言不發。

“娘娘,你聽見了沒有,你有孩子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青葉高興的上前安慰道,仿佛找到了一顆救命稻草,可以讓荼蘼緩過神來,讓她有了活下去的生機。

太醫的話,原本愁悶的心情剛有了一絲舒展,此刻她的心倏地又揪在了一起。是的,她在怕,怕這個孩子根本沒有生下來的機會,對於結果如何,吳婉柔逼著自己不想,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荼蘼恢複心誌。

吳婉柔硬擠出幾絲笑容,握起了她的手勸慰道:“現在你有了孩子,你並不是生無可戀,所以作為一位母親,你不該自暴自棄。”

“孩子?孩子?”她猛然意識到孩子的存在,她的靈魂一瞬間注入了軀體。她戚容的麵龐霎那間恢複了一絲活人的神態,有了人色。

半響,她緩慢的張口:“孩子,我在這世上還有親人。” 自此之後,荼蘼依舊住在長樂宮,一日三餐也正常用膳,隻不過話比從前少了,愈加沉默,有時一個人拿著發釵垂下頭來,坐在鏡前不停地梳發,有時靠在牆壁,看著軒窗外,仿佛平靜如水,不聞窗外事。除了吳婉柔時常來探望,司徒玄霜從未踏進長樂宮,估計是忙著登基大殿的事,亦或是不敢來見她。

司徒皓軒入葬昭陵的那天,荼蘼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裹在被子裏,一天不見人,不吃不喝。她連送他的勇氣都沒有,不停的告訴自己,“他還在,他還在。”先帝葬典儀式,雖未大肆操辦,但也按照組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隻不過沒了舉國悲哀的氣氛。樂器的吹奏聲落入荼蘼耳中,讓她悲拗不已,若不是為了腹中孩子,她多想隨他而去,怎獨留自己這般折磨度日。後來,沒人敢在荼蘼麵前談及關於先帝的隻言片語,更不敢提及昭陵二字。

魏國。

自從林凡從雁峽山剿匪歸來後,因一舉剿清了匪患,還成功的將一部分流寇招安收編,還了此地一個清明太平的環境,甚受當地百姓愛戴。回朝之後,魏帝便借機冊封他為武王,朝野內外紛紛傳言陛下動了易儲的念頭。

這一日,魏陽殿內。

林凡翻閱著奏折,魏帝一邊批閱,一邊教授他一些治國方略,並時刻要他謹記“君為輕,民為重”的道理。

魏帝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昨日傳來南越易主的消息,看來南越內部正值動亂不安的時期。”

“易主?”林凡聽到後大腦猛驚,神色微變,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那原先的皇帝和皇後怎麼樣了?”

魏帝抬頭看著他,舉眸有意觀察,不禁驚訝道:“你很擔憂他們?”

他思慮一瞬,收起了自己的情緒,平和道:“若不是在宮外與他們偶遇進了宮,恐怕兒臣在外早已被黑衣人殺害,故而念其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