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雪白的茫茫迷霧之中,一個一身雪白紗衣長裙的倩影獨自佇立著。
見到這背影的他滿心歡喜地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
那背影聞聲回過身來,清純無暇的臉上滿是柔美笑意。
此情此景,美好得讓他心疼莫名。
但這難得的平靜美好,卻突然被兩聲突兀的槍響打碎。他大驚之下四下探望,除了重重迷霧卻不見半個人影。然而,當他回眸再看向那身穿白紗的清純女孩時,卻見她已然倒在了腥紅的血泊之中。
紅得刺目的血液不斷自她開開合合的唇間溢出,須臾便已染紅了她身上的美麗白紗。
他看出她是有話要對他說,於是他紅著淚眼俯身將耳朵貼近她唇畔,這才聽到她反複低喃著的竟是:“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開槍殺我……”
“不!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丹尼·威爾遜驚呼著從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待睜開雙眼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在做夢,而且夢到的又是那個已經折磨了他兩年多的“心魔”。
當收整好心神又洗漱完畢、換好衣服的丹尼·威爾遜下樓時,重生已經坐在餐桌前與弄好早餐的黃阿姨閑聊說笑著。
“威爾遜先生早!”雖然還是有些不習慣,但黃阿姨總算已經改掉了再叫丹尼·威爾遜“陸先生”的習慣。
“早。”丹尼·威爾遜略顯勉強地向黃阿姨扯開個微笑,而後轉向重生問了句,“重生,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啊?”
“今天我不是要正式開始上班了嘛,當然要早點起來嘍。”顯然因昨晚睡了個好覺而心情不錯的重生,笑意不減地看向頂著兩團黑眼圈的丹尼·威爾遜,“看起來,你昨晚好像沒有睡好哦?都變成熊貓了。”
“還好,隻是做了個很漫長的惡夢而已。”丹尼·威爾遜來到餐桌前先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略顯急迫地將之一飲而下,卻又味清水中莫名品嚐到的苦澀而皺了皺眉。
“惡夢?”重生似乎聽到了一個新生詞彙般愣了許久,然後才語帶嘲諷地繼續道,“想不到我們堂堂‘夢魘’前首領的威爾遜總裁先生,也會做惡夢啊?那還真有些難以想像呢,究竟會是多麼驚悚可怕的惡夢,才會讓你不得安眠啊?”
丹尼·威爾遜又豈會聽不出重生語調裏毫不掩飾的嘲諷意味?但他現在卻沒心思與她鬥嘴吵架,隻是淡淡地揚了揚嘴角,並沒有出聲回應。
用過早餐趕到公司上班後,丹尼·威爾遜也沒再主動與重生說什麼。而重生也不再像第一天上班時表現得那樣百無聊賴,雖然還是同在一間總裁辦公室裏,但他去忙他的工作,她則玩她的遊戲,不知不覺倒也輕鬆混過了一上午。
“今天中午想吃什麼?”丹尼·威爾遜見已到了午休時間,終於打破維持了一上午的沉默。
“隨便啊,你決定就好。”玩憤怒的小鳥正玩到興頭上的重生,看也不看總裁大人一眼地回應著,“昨天那家意大利菜也不錯啊,或者今天換家中餐館試試也可以。”
見重生連看自己一眼也無暇的樣子,丹尼·威爾遜不由得暗自輕歎了一聲,“如果你不想出去外麵的餐廳吃飯的話,我們也可以叫外賣過來的。”
“也好啊,你決定就好。”重生依然一臉專注在眼前的液晶屏上,似乎電腦裏那被拋來丟去的小鳥,比世上任何的事情都更吸引她。
“你是不是覺得,他也能夠如入無人之境的,把花送到我眼皮子底下的公司來?”丹尼·威爾遜宛如已經忍無可忍地低語著。
“啊?你說什麼?”好像沒有聽清楚丹尼·威爾遜話的重生,在結束了當前的關卡後,終於抬眼看向了對麵微微的鐵青著臉色的他,“你剛剛在說什麼花?你中午是想吃西蘭花了嗎?”
“我……”掙紮須臾之後,丹尼·威爾遜終於還是挫敗地無奈搖了搖頭,“算了,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好啊。”重生有些惋惜地暫時關掉了電腦遊戲,站起身穿上搭在椅背上的小外套,“那到底是去昨天那家吃,還是吃中餐啊?”
“我記得之前淼淼好像有提過,說要帶你去他們大學附近吃飯。”丹尼·威爾遜邊回憶著邊說道,“反正今天下午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如就帶上淼淼他們一起,去大學附近,吃那裏的韓式料理吧。”
“韓式料理?”重生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她顯然已經記不得那個地方了,也更加記不得那是她帶他去過的地方,“也好啊,但是會不會很遠啊?”
“還好,開車過去也不會太久。”說話間丹尼·威爾遜已經當先走出總裁辦公室,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也剛剛準時走出辦公室的白淼與梁語欷。
“威爾遜總裁好!”白淼與梁語欷異口同聲地問了聲好,臉上都溢著適宜的笑。
“你們今天的午餐時間,還有其他的事情嗎?”丹尼·威爾遜走到兩人麵前問道,“如果沒有婚禮之類的要參加,就陪我跟重生去吃韓式料理吧。哦,再叫上夏侯清澄吧,就去你們大學附近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