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放心,這點痛,兒臣還忍得住!”司馬遹看一眼滿頭大汗的惠帝,隻得強忍著痛笑著安慰他.
“陛下,來了來了,太醫來了!”外麵傳來小宦官的稟報聲,惠帝立即大喜過望.
太醫院中收攏了天下間最有名的大夫,這次過來的鄭太醫就是專精外傷的,惠帝拉他著坐到龍榻之上,看到太子腿上那青黑的腫起,也嚇了一跳,太子,太子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殿下,這膿包之中居然泛起了青紫之色,顯然太子的左腿受過重物擦傷,隻是微臣也想不明白,什麼東西能擦出如此可怕的傷痕!這傷太重,微臣要先給太子刺破這個血包,才能給太子治傷上藥,不然外毒入內,太子的左腿可麻煩了!”那鄭太子觀察良久,又捋了捋頜下白須才緩緩說道.
“刺破這個血包後,太子會感到很痛,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等華佗先聖的麻沸散藥力過後,太子會感到更痛,老臣要先說個明白,太子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無妨,太醫盡管來試,這一點痛本宮還是忍得住的!”司馬遹慘白著臉回道.
雖然華佗被曹操殺了,可是他的這個藥方倒是流了下來,皇宮裏麵自然會有這個收藏,沒過多久,麻沸散就熬好了,捏著鼻子喝完碗中苦澀的漆黑藥汗,司馬遹就倒頭睡了過去.
看到惠帝疑問的眼神,鄭太醫就道,”微臣在藥裏加了些使人安眠的藥,太子睡過去後,能減少一些疼痛!”惠帝點點頭,沒有再問.
掀開太子身上的襦褲,用剪刀剪開那一塊帶有血跡的布片,鄭太醫手腳麻利地用火烤過的銀針一刺一挑,青黑色的血塊就流了出來,他趕緊用幹淨的綢帛拭過,過了一會,等流出來的血水沒有異色,又從隨身攜帶的藥箱中,掏出一瓷藥粉,直接撒在太子的腿上.
藥粉一沾到傷處,正處於睡眠中的司馬遹也下意識地雙腿一動,緊皺眉頭,鄭太醫看了之後又趕緊用幹淨的白布把那傷處裹了起來,打個結係好.
忙完了之後,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鄭太醫就向惠帝告辭,”陛下,殿下傷勢不重,隻要這幾日好好調養,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患,等明日,微臣再來給太子殿下換藥!”
揮揮手斥退他,內室之中隻留下服侍的宮女與宦官,看到太子沉睡中依然緊皺的眉頭,惠帝輕歎一聲,輕撫了一下兒子的眉梢,才怒火衝天地出了內室.
“太子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們這些護衛是怎麼當的?”惠帝出來之後,就衝簷下的李世傑怒道.
“小臣死罪!”李世傑也不辯駁,直接跪下磕頭,他知道辯駁也沒有用,陛下如果要殺他,太子都阻止不了!
惠帝一向性子和善,看到李世傑子直接認錯,他倒也不好追究下去,畢竟是兒子的貼身之人,接著他又問道,”太子是怎麼愛傷的?”
沉默了一下,李世傑就道.”萬春門下,有人試圖用弩車射殺太子,幸虧太子吉人天相,要不然...”
要不然什麼,李世傑沒說,惠帝也明白,”跪在這裏,太子什麼時候醒來,你就什麼時候起來!”
說完之後,惠帝又皺眉進了內室,弩車?這個東西朕好像在哪裏聽過,去查查...
半個時辰後,東堂之中,好多宦官擠在滿屋的奏折裏,一本本翻開來都在找著什麼,一人突然喜道,”陛下,找到了,這本奏折上說,攻打太尉楊府時,曾在武庫中申請了三具弩車,但歸庫的隻有兩具,說是有一具損壞了,不能修複就直接焚毀了!”
“寫奏折的人是誰?”
“呃,是前東安王司馬繇!”
惠帝立即搖了搖頭,”經手此事的還有誰?”
像弩車,床弩這等重要戰略守城利器,一向都是中原王朝的重中之重,晉朝時規定,這些利器平時都收進武庫之中,但凡有所需要,才會開庫取用,用過之後還要歸還,參與此事的人名也要記下來,以作後查!
“還有李肇,孟觀,郭彰三位大人!”
李肇,孟觀,郭彰,這三人一向都與南風走得很近,難道真是南風所為?
其實李世傑一說此事與駑車有關,惠帝心裏就有些懷疑了,司馬繇早就貶斥帶方郡,隻有那三人有資格在暗中動手腳,
南風,你就真的這麼恨熙祖嗎?他也是你的兒子啊!
看著太子昏睡中依然蒼白的臉色,惠帝也是久久沉默無語,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射入房內,隻能照出惠帝有些孤寂淒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