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慮陷入渾渾噩噩的狀態沒一會兒,就被那麵色驚慌,哭得稀裏嘩啦地小宦官給搖醒了,他回了一下神,突然發力雙手揪住那小宦官的胸前衣襟,扯往近前,麵色猙獰地喝道,”你怎麼知道太子爺離宮出走了?”
此時的孫慮隻希望這一切都是麵前這小宦官騙自己的,眼裏猶自帶著不可置信外加一絲絲希冀的神色,神情激動之下,唾沫亂飛,噴得那小宦官滿麵都是.
小宦官此時也沒有擦的心思,趕緊把手上的那一封信遞到他的麵前,不用接過來,孫慮隻看到那熟悉的幾個字體”父皇親啟”之後,他就知道這件事怕是真的,太子真的出走了!
他可以想象得到,這件事傳到外廷之後,身為東宮寺人監的自己到底會承受何等嚴厲的詰難,如果有人看自己不順眼,一本奏上來,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想起自己的小命,他心裏一下急了起來,”快快快,去找許校尉先把東宮的消息給封鎖了,然後抬咱家去皇宮,咱家要馬上進宮把這件事稟報給陛下與娘娘!”
說到最後,孫慮幾乎是哭著喊了出來,那小宦官一楞,趕緊出門去找許超了,孫慮趴在榻上對空蕩蕩的房間大聲嚎叫,”人都死到哪裏去了,還不快服侍咱家更衣?”他卻忘了,先前是他怕別人笑話他,才特意把所有的人都趕出去了.
聽到孫慮的叫聲,馬上從外麵跑進來兩個年紀尚幼的清秀宮女,神色驚慌不定,聽到最後的”更衣”二字,隻得趕緊扶起孫慮,準備替他更衣,可是下榻時難免要觸動他屁股上的創傷,把孫慮痛得暗自齜牙,嘴裏同時就罵了出來,”輕點兒,再讓咱家吃痛,就打你們兩人的板子!”
兩個小宮女立即嚇得眼淚直竄,更是手忙腳亂起來,好在孫慮也知道這時候不是他耍威風的時候,好不容易更好了官服,正準備叫人進來抬他出去,就看到一臉焦急地許超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一進來就大聲喝問道,
“孫公公,太子今日調走了數百名禁軍作侍衛,這天都快黑了,怎麼還沒有見到太子的蹤影,那數百名禁軍也沒有回營,你身為東宮內官之首,日夜服侍太子的,你知不知道太子到底去了哪裏?這麼晚了還沒回宮,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兩個可都吃罪不起啊!’
看到許超一臉慌亂,一張紅臉都快變成醬紫色了,尤其是眼中的焦急之意,孫慮自信沒看錯之後,才一臉苦笑地道,”許校尉,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去封鎖宮門,等下我們兩個就去皇宮麵聖,太子不見了,我們兩個要大禍臨頭了!”
“什麼,太子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太子到底怎麼了?”許超聽了孫慮之言,情急之下,兩步上前就抓住孫慮瘦弱的肩膀,把他搖得頭都昏了!
“許..許校尉,放手..啊!你快去封鎖宮門,等下在去皇宮的路上,咱家再與你細說,遲了我們兩個都要人頭落地!”好不容易撐開許超鐵鉗般的兩隻大手,孫慮又急忙說道.
“好,本將這就去辦,孫公公速速準備,本將在宮門之外等候公公!”許超抱拳一禮,大踏步就出了室內,出得室外就厲聲下令,”封鎖宮門,沒有本將與孫公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東宮!”
夕陽已經落下了西山,天色漸漸黑沉下來,隱隱約約已經可以看到城中點點的燈火!
一輛馬車出了東宮之後,就快速穿過內城萬春門,再奔往皇宮東門雲龍門,馬車裏趴著的孫慮被顛簸得渾身酸痛,尤其是屁股那一塊,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可是他不敢讓駕車的許超停下來,要是再遲一些,沒能急時通知陛下與娘娘,自己的腦袋一定會保不住.
恰好,馬車停下的時候,雲龍門的宮城守將正準備封鎖宮門,許超顧不得正在奔馳的馬車,使勁一拉韁繩,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城頭上大聲喝道,”小將許超,乃東宮前衛率,有十萬火急之大事求見陛下,請城上的兄弟暫緩關門!”
無人駕禦的馬車跑了幾步後才停了下來,孫慮在兩個小宦官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對城頭上大喊道,”咱家乃是東宮寺人監孫慮,請城上的將軍行個方便,咱家與許將軍有要緊事麵見陛下與娘娘!”
城頭上的守將本不想理會下麵的兩人,要知道宮門到了固定的時辰,是一定要落鎖的,要是沒有按時落鎖,他就是殺頭的大罪.
可是一聽下麵兩人分別是東宮衛將之首與內官之首,又在宮門快要上鎖時聯訣而來,說不定就是太子那裏出了什麼問題,自己可耽誤不得.想到這裏,他馬上對下麵的人下令,”反正宮門還沒有正式關閉,快放他們兩人進來,然後趕緊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