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池陽縣令跌倒的瞬間,衝天的吼叫聲突然嘎然而止,由極鬧變為極靜,戰場四周也隨之一靜,怎麼回事?
“快,去看看東門發生了何事,查明了速速來報!”肥胖的池陽縣令突然抓住一個縣衙的公差,簡直是喜極而泣,高聲下令,從地獄升上天堂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實在是太刺激了.
上位者天生的威壓早已深入人心,,即便現在縣城快被攻破,但一麵對縣令大人的命令,那衙差也不敢違令,拔腿就東門那邊跑了過去,心中卻想,東門應該還沒破,要是破了就趕緊逃命,再也不回這邊了.
與此同時,城下主持大局的郝度元也惱火地下令,”去看看禿發狐他們在幹什麼,這樣可是很傷士氣的!”
“是,大人!”一名匈奴人趕緊騎馬奔東門而去.
瞬間之前的東門.
數百名匪徒瘋狂地吼叫著,以人身撞擊著東麵的大門,那大門被撞得嗡嗡作響,城頭上站著的兵勇都能感覺到城樓好似在顫抖,在呻吟,急得不知所措卻隻能一邊叫下麵的人頂住,一邊還擊攻上城頭的盜匪.
池陽縣尉雖然在這邊布置了一百名青壯,可是沒有一個領頭的,始終不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擊.有的人用長竿亂捅下麵的匪徒,把他們捅得哇哇怪叫,卻始終不能造成有效的打擊,隻能越發激起匪盜們心中的暴怒欲望.
還有的人還抱著石頭就往下砸,偶爾也能把一兩個倒黴的匪盜砸得滿臉桃花開,血流滿麵,並嗷嗷呼痛著倒地,但剩下的石頭大多數都隻能砸中他們的身體,可是匪盜們吃痛之後,心中越發瘋狂,眼中冒出噬血的欲望,拚了命似地再次往前衝.
也有倒黴的匪徒吃痛倒地之後,來不及呼救,轉眼就被無數隻大腳踩死,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咽下最後一口氣,老子還沒進城享受啊...
轟!
匪盜們再次猛力一撞,東城門不堪重負,發出吱啞啞如磨牙般刺耳的聲音,兩扇城門晃蕩了兩下,眼看就要向後倒去,匪盜們立時歡呼起來,”破破破!”
隻要城門一破,他們就可以衝進城去盡興地燒殺搶掠,看到不順眼的人就一刀殺了,看到值錢的東西就搶了,甚至還有那皮膚光滑細嫩的漢人小娘子哭喊著被自己壓上去…想到這裏,盜匪們就覺得渾身獸血沸騰,這是一件多麼讓人興奮的事情!
可惜,搖搖欲墜的城門並沒有倒下,反而在一股大力之下,重新鎖緊了東城門口,讓這些盜匪們的哄鬧聲嘎然而止.
城門裏麵,原來是突然趕過來的一百多青壯男丁在幾個青衣侍衛的指揮下,推著幾塊一人高的大磨盤磕在城門角下,擋住了城門的向內傾斜,接著又數有不清的大小石頭從裏麵運了進來,隻是一會兒功夫,整個東城門洞就被石頭給封死了,盜匪們雖然進不來,可是百姓出不去了,一旦盜匪們從其他城門攻進來,東城這邊的百姓就隻有引頸受戮一條路了.
“射!”隨著一聲冰冷,毫無感情的低喝聲,二十支利箭突然從城頭上射了下去,把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前排盜匪們一下射了個對穿,回過神來的盜匪們突然才發現,城頭上不什麼時候來了幾十身穿青衣的護衛,正彎弓搭箭指著他們了.
“呀!”看到這架式,不用別人說什麼,盜匪們嚇得屁滾尿流地往後退去.
北城門,下麵攻城的盜匪剛剛才嚇跑,一時還沒有再次攻打的跡象,池陽縣令靠在城牆上鬆了一口氣,然後才站直身體,揖手深躬一禮,”請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下官池陽縣令王郅,多謝公子援手之德,在下替滿城百姓謝過公子了!”
“既然本公子恰逢此事,援手也是理所當然的,至於本公子的名諱,你就不用知道了!”看到這肥胖如豬的縣令,現在還能說得出話來,沒被下麵的鮮血與死人給嚇著,司馬遹對他的觀感也好了許多,再看他說話時真摯的語氣神態,倒也像個真心為民的縣令,不管他有沒有貪,從這一點上來說,就比天下間七成的縣令要好多了!
“報,東門已經被堵死!”
“南門已經被堵死!”
“西門已經被都死!”接連三聲高昂地稟報聲,司馬遹與那縣令皆聽得清清楚楚,那縣令拱了拱他肥大的手掌,臉色惶急,道,”公子,池陽城小牆矮,要是盜匪們攀上城頭,那可真就是死路一條了!”
“這與攻破城門又有何區別?”
“這..這這!”王縣令給司馬遹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說起來,就是他內心裏還存有一絲妄想,想著城門要是破了,他還可以在旁人的護衛下逃出城去,現在城門一堵,他就是想逃也無門了.
可是司馬遹卻知道,要是城破,恐怕池陽縣城滿城男女老幼都會被屠戮一空,暗中下手的人一定不會讓一個活口活下去,至於這外麵攻打城池的盜匪?他冷笑一聲,小卒子如果命好,說不得還能逃得一命,那幾個為首的恐怕也是要被滅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