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雅剛想開口勸他小心,可一想到太子的一身武藝恐怕還在自己之上他就默然告退!
“站著幹什麼,坐吧!”看到對麵身體站得筆直的孫秀,司馬遹微笑,伸手一指自己對麵的位子.
雖然有些兒狼狽,可是年近不惑的孫秀依然風姿過人,即便如今已經是階下囚,麵對能夠一言而決自己生死的人,他隻是稍感局促就反應過來,聽到太子召喚,也不客氣,袍袖一撩,就跪坐於太子對麵.
仔細打量孫秀,他是一個很有風度的人,麵貌儒雅,五官秀挺,頜下黑須飛揚,加上他出身於五鬥米道,從小就熟讀道經,身上還有一股出塵的氣質.
如果不是知道這人要殺自己,恐怕司馬遹對他也會心生好感,自己當初之所以對他感到好奇,主要還是從曆史上得知他的事跡,他的一生可以這樣幾個詞來形容,諂媚小人,趙王幸臣,玩弄權術,貪殘汙穢,睚眥必報等等,簡直就是史書中奸臣最有力的寫照.
這輩子就算自己死了,能和當朝太子對飲,也算不枉此生了,孫秀心裏慘然一笑!很自覺的, 即便司馬遹沒有吩咐,孫秀也先給他滿上一杯,然後才給自己倒滿—即便他是造反頭子,還是深受皇權的影響啊,不等司馬遹答話,舉杯略一示意,就一口喝幹了!
連喝了三杯之後,略顯蒼白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紅潤,可能是心裏感覺好多了,孫秀對一直打量自己的太子不以為怪,反而笑道,”太子紆尊降貴,來到這小小牢房,對秀也算有禮,可是有事?”
“正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司馬遹麵帶笑意,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
“說吧,能回答的,秀自然知無不言!”又喝了一杯,孫秀仰脖而盡.
“這次,讓五千盜匪圍攻縣城的人,是你吧!”司馬遹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即便杯中有酒,可酒水卻依然沒有灑落出來,他抬起頭忽然問道.
孫秀仰起的頭顱忽然一頓,然後緩緩下垂,直視對麵的太子,良久才笑道,”世人都說太子聰穎,這幾年卻變得頑劣不堪,秀心中卻一直深深戒懼.果然,秀沒有猜錯,當然太子也沒猜錯,是我!”
很幹脆,沒有絲毫猶豫,當著當朝太子的麵,孫秀就承認了,自己是接連刺殺太子的幕後主使者!
“秀也有一個問題想問太子?”孫秀眉梢一挑,緩緩說道.
“說吧!”
“太子又怎知此事是秀主使?今日在池陽縣城,秀一見太子,就感覺有些不妥,隻是哪裏不妥,秀心中一直深有疑惑,現在,秀明白了!”孫秀有些感歎,意興闌珊.
“說起來也很簡單,早在幾年前,本宮就一直關注趙王和你,而你則是本宮的主要目標.嗬嗬,五鬥米道的中堅人物,孫家世奉五鬥米道,你又是這一代孫家的家主,應該也是這一代的二十四祭酒之一吧!”司馬遹對孫秀也是直言不諱,甚至幾年前的事都透露了出來.
“幾年前..幾年前,太子才十二三歲吧!”孫秀有些喃喃地自言自語,同時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幾年前,自己奉令才初入趙王府.....
與此同時,趙王府中.
“哎呀,本王怎麼糊塗了!”趙王從苦思的狀態清醒過來,滿且欣喜,”太子雖然是太子,可是他卻不是朝廷中的主事之人,現在朝廷上可是皇後當家作主,隻要本王多備厚禮,結好賈郭兩家,讓他們替本王進言,本王再表示願意遵從皇後之令,附於驥尾,這次的大禍也就可以大而化小,小而化無了!沒錯,就是如此!”
“來人!”
“殿下,有何吩咐?”早已等在殿外的管家聽到王爺呼喚,就趕緊進來.
“馬上準備厚禮,讓世子親自去洛陽,結交賈郭兩家,並附上本王的請罪奏折!”
“是,殿下!”
管家走後,趙王興奮了一會,又感覺到有些不對,雖然現在是皇後當家,可是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太子還是不能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