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陸文章冠世,才華橫溢,但也是性情中人,他們有他們的追求,殿下也要放寬胸懷,寬以待人才好!”劉寔顯然也知道了二陸之事,所以才會勸誡於他,甚至他也清楚這背後是何人操作,所以劉寔才會當麵鄭重地提醒了一下司馬遹,讓他一定要沉著冷靜以對.
“先生放心,熙祖理會得,先生此來可是有事?”
看到太子麵上含笑,不像是心有掛礙的樣子,劉寔也就放下了心來,皇後的步步緊逼,甚至於這次賈謐之死,都沒有讓太子喪失了冷靜的心態,那就再好不過了!
“老臣剛剛拜訪過粱王,對於太子殿下的婚事,粱王殿下吩咐,前期的一切準備,就讓老臣與宗正寺卿商議,當然,這都要以殿下的意願為前提!”
“粱王不準備親自過問本宮的婚事?”司馬遹先自喟歎一問,接著又是失笑,粱王已經位及人臣,他已經不需要也不用來討好自己這個儲君了,別人羨慕以及的差事,對他來說,隻是負擔與拖累而已!
尤其是,在自己與皇後即將碰撞的這個節骨眼上!
“行了,本宮知道了,前麵這些瑣事就讓宗正寺卿去忙吧!反正一切都會按照既定的規矩禮儀行事,先生也無需過於操勞!保重身體為宜!”
劉寔突然發現,太子以前那種錙銖必較的性格好像不見了,以自己對太子的了解,他應該會對這個婚事的過程指手劃腳的吧!怎麼現在看來,太子他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呃,既然如此,那老臣就告辭了!”隻是沉默半響,劉寔就很幹脆地拱手告辭離去.
太子大婚,其實不需要三個月,充其量把前期的準備與後期成婚總共所花費的時間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天.
至於為什麼規定了三個月,那是因為朝廷需要時間把這個消息傳達天下,讓天下臣民為之欣喜,甚至於讓各地藩王,刺史太守們進京陛見或是準備道賀的禮物.
這個,是司馬遹自己理解的!而且,事實上也與此相差不遠!
或許幾天以前,司馬遹還會很在乎這個大婚之事,畢竟前世今生加起來他已快不惑之年,兩世為人,卻隻進行了一次婚禮,心裏沒有感觸那是假的!
可是,在性命攸關之下,什麼都是可有可無的!
蟄伏十幾年,幼年竭力討好武帝,現在又討好惠帝,不能說司馬遹與他們之間沒有骨肉親情,可是最重要的目的,隻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已!
自從知道了自己是惠帝之子後,司馬遹就在日夜思量,怎麼應對今日之局,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深恐一時不慎,就會萬劫不覆,現在終於也到了圖窮匕現的時候了!
“小臣拜見殿下!”對麵,是單膝跪拜的司馬雅,正隆重行禮.
“起來吧!”看到是他,司馬遹重又坐下,止住了去往後院的腳步.
“啟稟殿下,鎮守長安的高密王剛剛有奏折上報朝廷,第一件,是於上黨起兵造反的匈奴人郝散已經被擒,其眾大部被馮翊都尉所斬,隻有小股人馬四散而逃,卻也不成大患,而且賊首郝散已經於馮翊郡伏法!”
“哦!”司馬遹眼中目光一凝,這個高密王運氣倒好!去了關中才幾天,手下人就已經把郝散給解決了,雖然郝散一眾賊黨早被上黨都尉打散了士氣,狼狽而逃,可是他手下人馬還是不在少數,快有兩千之眾,並且多數都是匈奴驍騎,這個馮翊都尉能陣斬郝散,倒也是個人才!
當初司馬遹經過了池陽縣城被圍之事後,還沒有得知郝散狼狽而逃的消息,加上那時得知羊氏危急,對他也就沒有過多的關注了,因為這個郝散所掀起的浪花太小了,也就是一被人拋棄的小卒子的命!
司馬遹若有所思,看到司馬雅依然跪地不語,遂問道,”還有嗎?”
“高密王第二道奏折,就是請求罷免了東海王的世子之位,另立其子司馬略為高密王世子,現在朝廷宗室與各位大臣都已經議論紛紛,此事影響不小!”
又是一個老狐狸!司馬遹心裏想道,明顯就是看出司馬越與賈後來往密切,怕連累到高密王一脈,才會廢了他的世子之位,不過這老家夥倒也敢作敢當,應該是擺明立場,不會參合進本宮與皇後的爭鬥中去了.
咦,這老家夥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居然敢與賈後唱反調!難道他這麼快就收攏了長安的兵權,所以才會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