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的藩王不可勝數,手下又都有各自的兵馬,平日裏自是一盤散沙,不成氣候,但如果有了太子這個領頭的人,情況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千軍萬馬齊攻京城...
想到這裏,賈後就渾身打了個冷顫,接著她又冷笑道,太子果然年輕氣盛啊!被本宮一逼,就把他自己的一條好路給暴露了,說不定太子現在已經開始聯絡諸王了,隻是因為諸王分散於天下各地,如果要起兵,這中間需要很長的時間來調度兵馬,籌齊糧餉兵械等等,所以本宮還有時間.
更重要的是,他們如果要勤王,還需要一條光明正大的理由,那就是本宮有廢他之意,但如果從現在起,本宮不再理會太子,不與太子爭一時之氣,隻把京城兵權與朝權牢牢握在己手,到時候等自己”誕下”皇子,明正言順地廢了他,到時看天下人還有何話可說?
自己這一段時間,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還是被長生之死給激昏了頭?賈後如此思量!
出了明光殿的司馬遹自然不會想到,他今日皇宮一行想完成的目的,居然給他無意中的一番話給達成了.要知道,他可是從來沒有要調藩王進京的意圖,因為一旦藩王兵馬進京,到時免不了封賜獎賞,從而使得藩王的力量進一步擴大,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至於請武帝做主,當然也不是假話了,而是確有其事....
想到這裏,司馬遹就不得不佩服起武帝來,那還真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家夥,不過他可是真心疼愛自己了,如今卻已陰陽相隔了,想到這裏,司馬遹的心情又變得陰鬱起來.
出了明光殿後,司馬遹腳步不停,沒有回轉東宮,而是朝西宮而去,皇後懷孕的消息傳遍後宮之後,想必母妃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殿下要帶我們去哪裏?"跟在後麵的蔣默眼神一頓,悄聲問著旁邊的司馬雅.
"去西宮,殿下的母妃,謝娘娘那裏!"知道蔣默成了殿下的貼身護衛後,司馬雅對他也沒有擺什麼架子,反而極為耐心的解釋道.
"可是..這怎麼..?"蔣默看了看周圍越漸稀少的人群與宮殿群,想問出口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殿下的母妃怎麼住在這麼偏遠的地方?"這一句話,好在他機靈,終是沒有問出口.
司馬雅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加快腳步向前走去,就不再理會於他,即使蔣默已經成了殿下的親衛,也算是自己人了,可是有些事他們做臣子的即便知道,卻也不是他們隨便可以說的.
司馬雅沒有回答,蔣默心裏也就把此事放在了心上,等到太子停下腳步,他看著前麵稍顯破敗矮小的宮殿,驚訝得合不攏嘴來,怎麼說這謝娘娘也是太子生母吧,怎麼所住之地如此的..同皇後的中宮相比,相差的實在太遠了!
司馬遹沒有理會身後兩人的心思,他的眼光放在了靜儀殿周圍,那些氣勢雄壯,身材魁梧,手執大戟的殿內虎賁身上,他們怎會在這裏,難道說父皇在母妃這裏,那麼先前太極殿的那些宮人為什麼不對本宮說明,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小臣殿中將軍郝仁,參見太子殿下!"看到司馬遹一行人前來,一名年紀尚輕的禁宮將校立即過來施禮.
"是父皇在這裏吧!你去給本宮通報一聲!"司馬遹負手而立,以居高臨下的語氣淡淡地吩咐道.
"諾,請殿下稍候!"那名叫郝仁的殿中將軍趕緊進去稟報,而司馬遹一行人也停在了外麵,等待惠帝的傳召.
本來以司馬遹的身份,即便是在太極殿,他也是不需要通報,就能直接進去的,可是這終究不符合禮製,自他年紀稍長一些,就已經格外注意這些看似微小,實則也能上綱上線的問題了!
"殿下,陛下傳您進去!"沒過多久,那個名叫郝仁的殿中將軍便小跑著出來了.
聽到沒有隻讓自己一人進去,司馬遹擺手吩咐道,"你們都留在這裏,大雅與靜文隨本宮進去!"
"是,殿下!"
入得殿來,司馬遹發現原本還算空曠的靜儀殿,此時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禁軍侍衛所占據了,而讓司馬遹有些眼熟的宮女們則都是臉含喜意,陛下君臨靜儀殿,她們這些做宮女的也會很高興吧,不僅是因為能夠在陛下麵前露一回臉,更重要的是她們還有飛上枝頭的機會啊!
進了主殿,司馬遹看到,滿臉笑容的惠帝正與母親謝玖談笑連連,而母親謝玖臉上紅暈滿布,眼裏流波蕩漾,雖然年紀稍大了一些,可依然風情萬種,不同於往日布裙荊釵,全身素淡的清麗形象,此時她身上已經穿上了華麗精致的貴人宮裙,更顯其豔麗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