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雙手一舉,就把女彥高舉過頭,讓她兩腿會在自己肩上,雙手叉著她的腰,不時晃動兩下,笑著問道,“怎麼樣?女彥,坐穩了嗎?坐穩了皇兄可就要跑了!”
小丫頭以前從來沒有坐在如此高的地方,此時看到遠處從未見過的景色,樂不可吱,雙手拍在司馬遹頭頂的金冠上,嘴裏直呼,“駕,駕,皇兄,快跑。。。。”
“喔,跑了!”司馬遹也是歡呼一聲,馱著女彥一溜煙地跑遠了。。。
看到遠處不時亂竄的一道人影,還有那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始平公主心裏突然鬆了一口氣,或許,這樣的日子也算。。。不錯吧!
司馬遹正在給妹妹扮馬騎的時候,並不知道劉淵已然決定讓劉聰返京,並已經識破自己的計謀,甚至也不知道劉淵早就已經開始往塞外轉移匈奴精壯士兵,人數多達五千多人,隻為將來在關鍵的時刻,給他致命的一擊,這一切的一切,他現在都還蒙在鼓裏!
司馬遹現在正享受那久違的親情,這不同於從惠帝與謝玖身上得到的那種父母關愛,而是屬於自己的一種責任,兄長關愛妹妹的責任!
這種責任,讓他體會到了與以往不同地快樂之情,聽著妹妹毫無心機的笑聲,他隻感覺滿心舒暢,甚至能讓自己暫時忘記一切煩惱!
就在劉淵謀劃著反晉大業,太子享受久違的兄妹之情,甚至是滿朝文武也放下心中的擔憂,朝廷也回複到以前的平靜之時,遠在淮南的賈模此時卻陷入了一場艱難的抉擇之中。
淮南壽春,大都督府。
此時身為朝廷的揚州刺史,使持節,鎮東將軍,甚至是都督淮南大營的賈模,不僅兵權在手,還負責主持賑災事宜,因為有了使持節的名號,他可以先斬後奏二千石以下的朝廷官員,可謂是江南實權第一人,但此時他卻在都督府內皺眉苦思,心煩意亂。
賈模跑到淮南這個受災最為嚴重的地區,一是想逃避京中太子與賈後的暗戰,來個兩不相見,二是想著為國盡忠,救民於水火。
因為是朝中掌權者賈後的同族,賈模身份貴重,加之手握兵權,淮南官吏見之無不戰戰兢兢,原因就是賈模為人正直,見不得下麵的官員魚肉百姓,他初來乍到就連斬了三個縣令與兩個刺史府的司馬,以壯己威!
然而洛陽大變突生,皇後被廢之後,太子監國,身為皇後族人的他,身份也就變得尷尬起來,雖然太子監國之後,也曾下旨褒獎於他,讓他不要心存顧慮,盡心辦差就是,可還是免不了有人在他背後閑言碎語,指指點點。
而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原本賈模也已經控製住了江淮以南的局勢,無率是賑災還是安民都已經進入了良性循環,甚至至於原本還有一些朝賑災糧伸手的碩鼠被賈模斬了之後,早已無人卻試這位大都督的刀口是否鋒利!
然後,皇後的倒台還是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了他在江淮官員中的威信,近一個月來,各地州縣頻頻傳來壞消息,不是有受災百姓未曾安置好,就是原本應該到位的賑災糧遲了一兩天時間才到。
這些事情乍看起來隻是小事,可是賈模心裏卻明白,這是有不怕死的人開始試探自己了!
他們不會違抗自己的命令,但是在完成的效率與成效上會拖上一些時間,讓你有氣無處發,因為耽誤政事也怪不得他們,中途總能遇上各種意外。
這種情況下,賈模不可能祭起符節去殺人,因為現在還隻是一小部分人在蠢蠢欲動,更多的人都還在觀望,如果自己現在開了殺戒,那麼有可能換來他們的同仇敵愾,共同抵製!
然而,這還不算什麼!
就在剛才,他撒下去的眼線報來了一個讓他極為憤怒的消息,由淮南太守,宗室新城公司馬淡負責押送的五萬石粟米居然被災民給劫了,因為災民人數太多,司馬淡隻身幸免,身邊隻餘下數十名親衛護衛左右。
賈模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兩千軍士押送五萬石粟米,加上運車的民夫,足有五千多人,怎麼可能被一夥沒吃飽飯的饑民把糧食給搶走,甚至更可笑的是,還有二千軍士與三千民夫不見蹤影!
然後,賈模馬上回過神來,糧食哪裏是被災民搶了,分明就是他司馬淡監守自盜,賊喊捉賊!
但是,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有沒有證據又是另一回事,司馬淡敢做,就證明他已經把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證據全都抹除了!
而令賈模糾結的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同司馬淡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