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追了三天三夜,關山也是須發散亂,血染錦袍,這血跡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顯然戰況很是激烈為,他臉上的神情術為冷厲森然,大有不追上王彌等人就誓不罷休的勁頭.
“律!!!”勒住馬韁,關山也看到了”上黨郡”的界碑,把手一伸,他身後的一百多騎士全都停了下來.
其中一人翻身下了馬,仔細看了看地上的蹄印,然後又摸了摸了泥土,仔細聞了聞,才起身道,”大人,賊人此去應該不超過二炷香的時間,這地上的泥土還有駿馬身上流下的汗餿味!應該是他們也停了一會兒,他們的坐騎沒有得到更換,所以流得汗多就滴了下來.”
“那還楞著幹著什麼,快追!”關山大吼一聲,沒說什麼再次驅馬追了上去,他身後的騎兵不敢怠慢,也緊跟著策馬向前.
關山在跟著太子去長安之時,得到了太子的賞識,後來就由一介小小兵丁升到如今正八品中的掃逆將軍,一個寒門兵卒居然也能夠升官,他自然知道是誰在後麵推了他一把,所以他心裏對太子是感恩戴德,時刻都想著報效太子.
這次,正在青州公幹的他突然接到命令,讓他率著手下人馬追擊朝廷通緝的要犯王彌,接到命令之後,他心裏大喜,總算可以為朝廷出力了!
在得到了王彌等人的蹤跡之後,他就率著人馬趕了上來,一戰就滅了王彌手下數十人,戰果不可謂不輝煌,可是最重要的大魚卻跑了.
之後,王彌因為熟悉地形,總是比他先快一步,關山逼得沒法,趕緊在當地官府中找了一個向導,方才勉強追上他們的腳步,可是追到安平國附近的時候,他們又追丟了,後來才判斷出他們改道,不走洛陽,換行北方了.
若不是中途耽擱了這些時間,他們早就把王彌等人擒下了!
可是正因為這耽擱的一點時間,他手下的人馬自然也要發力狂追,雖然又追上了王彌等人的足跡,卻因為身疲力乏與他們鬥得不相上下,若不是自己一方有弓弩占了上風,恐怕麵對王彌手下那些連命也不要的凶悍家兵們毫無辦法.
關山等人一直追到了太原郡,卻依然沒有追到王彌的蹤跡,心裏就是一沉,隻怕王彌這家夥已經躲了起來,想起臨來之時左衛率劉卞大人的交待,他馬上進了太原城,找到太白樓的掌櫃!
不久之後,一隻鷂鷹從太白樓後麵衝天飛起.
式乾殿.
許久不曾發怒的太子今日大發雷霆了,在裏麵侍候的宦官宮女都被趕出來了,仿若受驚的小綿羊,站在殿外瑟瑟發抖,驚悚顫立!
但同時,一個個都張大耳朵,仔細傾聽著裏麵的動靜,青衣候一向得太子信賴,沒想到也有被太子斥責的時候……
“廢物,都是廢物!兩百多人追趕一百多人,人數優勢就不說了,沿途換馬,手中還有弓弩利器,居然還讓他們把人給跟丟了,說出去都丟人,本宮怎麼會有那麼不中用的下屬?”
“殿下,並州一地民風彪悍,胡人眾多,情況比較複雜!在那裏,明麵上是朝廷的勢力一家為大,但實際上的情況卻是朝廷還要仰仗王家與匈奴人,他們追丟了也是情有可原的!”躬著身子的司馬雅臉色很是尷尬,太子說得還真沒錯,那些人還真是有些沒用,不過……誰讓自己以前在長安的時候,收了關山那小子不少好東西了!
呼呼地喘了兩口氣,司馬遹強壓怒火,擺擺手道,”讓他們回來吧,本宮已經知道王彌去了哪裏,讓太原郡的暗子日夜監視匈奴大營,一有風吹草動馬上來報!”
這天色剛睛,又開始諸事不順起來,難道說這個月就是本宮的災月?司馬遹恨恨地想道.
“是,殿下!”司馬雅趕緊躬身行禮,然後退下.
九原縣,匈奴北部.
一座精致華麗的帳子裏.
本是熟睡的王彌突然一躍而起,同時眼光如狼一般左右掃射,聽到旁邊的一聲驚呼,才發現帳子裏有一個極為美貌的匈奴女子,小手正掩著口鼻,顯然剛才那聲驚叫就是出自她口.
看到這匈奴女子的裝束,王彌才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夢中的追兵早已消失了,現在自己已經到了劉淵的地盤了.
說起來,自己昨日一到這裏倒頭就睡,甚至都沒顧得上與劉淵說上幾句話,現在想來實在有些失禮!
“王公子,大王讓我請您前去赴宴!”那匈奴女子淡藍的眼珠子不斷轉動,嬌柔中卻帶著一絲異樣的口音,立時讓王彌驚醒過來.
“現在什麼時辰了?”王彌一邊穿衣,同時擺手拒絕那匈奴女子的服侍,嘴中問道.
“現在已經是酉時一刻了(晚上六點多)!”
王彌聞言一驚,”這麼晚了嗎?”昨天他們趕到這裏時,天就已經黑了,他睡了這麼久,自然是第二天的酉時了.
“大王在金帳內設宴,看您還沒有趕到,特意讓我來請您的!”
說到這裏,王彌也隱約記了起來,昨日劉淵好像說要烤全羊來招待自己的.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