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文昱如此義正言辭地向自己表明心意,景文易心中不得不說是震撼的,但如今的他,已對朝堂之事再無眷戀,遂對二弟言道:“二弟既如此說,那二弟可知為兄的抱負是什麼?”
“皇兄自然是誌在治國平天下。”景文昱脫口而出。
“哈哈哈,”景文易聽到他的回答,卻大笑起來,“治國平天下,當是有心之人為之,現我已心不在此,又作何此言?”
景文昱一臉茫然:“皇兄難道不是……”
“為兄隻想脫下這一身官服,去那山水當中自得樂趣。”景文易看著窗外,感慨說道。
景文昱久久說不出話來,景文易又回頭看著他說道:“來日若二弟成了那皇座上之人,可否允了為兄的心願呢?”
景文昱良久言道:“好。”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
“皇後娘娘到——”
皇後進入殿內,看到惠妃立於一側,心中擔憂:她該不會已經求得聖旨了吧,那文易所說豈不是……雖有些不安,還是恭敬地行了個禮,說道:“臣妾參見陛下。”
坐於椅上,身著龍袍的中年男子,神情略顯疲憊地應了一聲。
惠妃見皇後進來,也行禮道:“見過皇後。”又轉而對皇上說道:“陛下,方才臣妾所說,您覺得如何?”
聽到惠妃的話,皇後心下已明白,這是還未成事,心略微放鬆下來,卻聽到皇上問自己道:“皇後,惠妃方才提到要將文曼嫁給楚家的長子,你覺著如何?”
惠妃見皇上沒有直接答應自己,而是問起了皇後的意見,不覺有些怨意,又看著對麵的皇後,一副不屑一顧的傲慢姿態。
皇後也不理會,從容地回道:“回陛下,臣妾聽說那楚府的長子是一癡情之人,至今身邊隻有妾室一個女子,臣妾恐文曼嫁過去,會受委屈,畢竟文曼從小在皇宮中長大,不曾被外人輕視過。”
“難道楚府敢輕視我的女兒嗎?”惠妃生氣道。
皇後笑著說道:“文曼乃是皇家人,楚府怎麼敢輕視,我的意思是恐那楚家長子與文曼性子不和,又不一心放在文曼身上,讓文曼心裏多少有些……”說到此,故意停頓下來,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
惠妃還想反駁,卻聽得皇上說道:“好了,你們別爭了,此事日後再說,都退下吧。”
惠妃不服,嬌嗔地說道:“皇上——”
“好了,都退下吧,朕乏了。”皇上直接打斷她的話,扶著額頭,閉上了眼睛。
見皇帝如此,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徑自退下。
到了殿外,惠妃也不與皇後行禮,便獨自回宮了,而皇後對此,也是視而不見。皇後身邊的一個丫頭卻看不慣惠妃的做法,不平言道:“娘娘,惠妃一個妃子,如此行事,是不是太過分了。”
皇後隻是向前走著,風輕雲淡地說了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姑且待之。”
惠妃回宮途中,正遇到進宮來的景文晟,景文晟見其母妃一臉怒氣,心中無奈:母妃雖之前盛寵一時,但性子如此跋扈,怎能在宮中長久立足,但也不敢說出,隻好上前問道:“母妃,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惠妃說道:“還不是皇後,本宮向皇上請旨,將文曼賜婚於楚銘皖,眼看著就要成了,偏偏皇後在這個時候過來,說什麼文曼與楚銘皖性子不合,皇上竟推脫了此事,讓本宮如何能不氣!”
景文晟心中亦是不滿,本想著將文曼嫁到楚府,可以讓楚家為自己所用,按如今的形勢看來,多半是不成了,因此也不言語。
皇上拒絕賜婚的消息,不知怎的就傳到了景文曼宮中,這樂安公主自小驕橫慣了,便立刻跑去皇上宮中,誰知皇帝早有預料,早早地囑咐那守在殿外的宮人,決不能讓樂安公主進來。
景文曼氣無處可撒,一怒之下出了皇宮,徑自去往楚銘皖的住處。
楚府的守衛見景文曼怒氣衝衝地進來,礙於她公主的身份也不敢阻攔,隻好讓她走到了楚銘皖的院中。
雲憐正想著今天天晴,可以出來走走,遠遠地便聽到一個女子的喊聲,似乎是從楚銘皖的院中傳出,便向那邊走去。
“楚銘皖,你出來,你們這些下人,不知道我是誰嗎,敢攔著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景文曼正在院中鬧著,雲憐因長居內閣,並不知其身份,亦對她這種不合女子禮儀的行為不滿,遂走過去問道:“姑娘,你為何要在此叫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