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皓看著月光浸潤下的忻州城。巍巍紅牆,擋不了亂世一炬。
當年開國皇帝攻下這座城池時,設宴慶祝,歌舞升平,今朝皇子叛亂,飛簷上的紅瓦還是被美飾過的樣子。
子珞一拍楚銘皓的肩膀,“來都來吧,到處走走吧。聽聞天下第一寺就建在這城後。裏麵種著一棵菩提樹,自開國到現在,枝葉繁茂,不枯不敗,葉脈即是忻州龍脈。”
楚銘皓收了望向城池的鄙薄神色,轉眼看向那少女,三分溫柔頓時長成了十分。
“你想看?”
“我想看月華如練,亭亭如蓋。”
楚銘皓臉上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既然如此,我帶你去。”
走到菩提樹下,子珞將頭靠在楚銘皓懷中,靜默不語。
楚銘皓感慨道:“你說我們對著這樹許願,靈驗嗎?”
子珞卻“噗嗤”一聲笑了,“原來你也信這個。”
聽到她的話,楚銘皓眼中一抹傷感一瞬而逝,快得令人難以捕捉,再開口時,語氣平淡,“以前是不信的,但是現在有些信了。”
子珞抬起頭,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他,“那你想許什麼願望?”
楚銘皓頷首看著麵前的女子,他們靠得很近,子珞身上淡淡的清香飄散在風中,圍繞在兩人身邊,楚銘皓用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笑著說道:“願望還能說出來嗎?”
子珞像是賭氣一般,轉過頭去看著菩提樹,說道:“那你許你的,我許我的。”
看著她閉著眼睛,雙手合一放在胸前,十分認真地在許願,楚銘皓也轉頭對著菩提樹,許起了自己的願。
待楚銘皓睜開眼時,身邊卻不見了子珞的蹤影,楚銘皓心下一驚,向周圍喊道:“子珞,子珞!”
四周空寂無聲,楚銘皓急忙跑著去找,心中擔憂:莫不是南野派的餘孽?
當他跑出寺院時,卻看到子珞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的背影。
楚銘皓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追上去問道:“子珞,你怎麼自己走了?”
子珞隻顧向前走著,也不理他。
任楚銘皓再遲鈍,此刻也反應過來了,一邊跟著子珞走,一邊試探地問道:“你是為方才我的話生氣嗎?”
子珞腳步停了下來,瞥了他一眼,噘著嘴不說話。
看到她這副模樣,楚銘皓竟然有些欣喜,自他們相識以來,子珞給他的印象,一直是一個堅強果斷、功力深厚的教派少主,後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子珞的表現竟然讓他忘了,她也不過隻是一個剛剛及笄的少女。如此可愛的情態,實在難得,想到此,楚銘皓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聽到他的笑聲,子珞心中的怒意更甚了,質問道:“你笑什麼?”
楚銘皓向她邁近一步,想要拉著她的手,卻被子珞甩開了,楚銘皓無奈,隻好解釋道:“你若是想知道我的願望,你告訴你便好,我方才是希望……”
還未等他說完,子珞慌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埋怨道:“你不是說告訴別人就不靈驗了嗎,那你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