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後麵是山,山,不險峻,上麵長滿了茂密的溫帶植被。爬上山頂,會發現這樣的山峰,如大海中的波瀾,連綿不斷,一直到極遠的天邊,仿佛沒有盡頭。這是王勇爬到山頂最高處,站在一棵粗大的鬆樹的枝杈上看到的情形。其實,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來時的世界裏,他的故鄉就位於連綿近千裏的一條山脈的中部。可是他總是不敢也不願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拋到百裏無人煙的荒山野外。山勢相似,人卻不同,王勇不願用來時世界的地名,因為那樣會讓他心酸。他把這無邊無際的大山權稱為十萬大山。
小屋的前麵是河。河道彎彎曲曲,沿著山勢或急或緩,或寬或窄,或深或淺,清澈的河水向東流去。如果還是前世的那條河,應該最終彙到一條大江中,流入大海。
“河就叫相思河。”王勇最終敲定了河的名字。既然他是這裏唯一來自現代文明的人類,當然有命名權。
河流就像森林裏暢通無阻的高速公路,在叢林中,隻有沿著河道走,才最快捷,也不會迷路。也許有一天,自己會駕著小船兒順流而下,走出這片原始叢林。去更廣闊的世界看看。到那時,自己會思念自己辛苦建造的小屋,思念這裏的一切。
當然,取名相思也隱含思鄉之意。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三個月,雖然每天辛苦勞頓,但是深夜無眠的時候,王勇總是會想起生養自己的父母,思念自己的家鄉。
“媽媽,你現在還好嗎?是不是每天夜裏,都會因為思念自己的兒子而悄然落淚?”
時常站在相思河岸邊,望著對岸那片莽莽叢林。王勇呆呆的想。
由於不知河道的深淺,而且水中常常有大魚和不知名的水生動物出沒,水性不好的王勇一直還沒有去對岸。
不過,這種情況到了冬季應該有所改變。北方冬季漫長而寒冷。河流都結了厚厚的冰。到那時,王勇會很便捷的踏冰走到對岸。
隨著秋天的來臨,落葉闊葉樹木的葉子也變了顏色。舉目望去,滿山或紅或黃或綠的葉子,將這座大山妝點得五花十色,如同即將出家的大姑娘一般。
青草被秋日的熱量風幹,風一吹,沙沙作響,如麥浪般隨風起伏。候鳥都趁著這段時光抓緊采食,積攢著能量,等待南飛。
山雞和野兔之類的小動物,忙著把成熟的草籽和植物的根莖搬回洞中,儲備過冬的糧食。鬆樹上的鬆塔已經由油綠變得枯黃,大風一吹,搖搖擺擺的樹幹就會把這些成熟的種子拋到地麵上,拋到大地母親的懷裏。
空氣中,彌漫著秋的暖意,幹燥且甜香。
就在這秋高氣爽的日子裏,王勇帶著黑子,背著弓箭上山了。由於過冬的儲備已經準備的差不多。所以王勇也想趁著大雪還沒有封山之際,多了解下山那邊的情況。說句心裏話,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因為狼患未除,居無定所,他還沒有離開過山臨河這一側。
而且,由於這幾個月又是燒陶又是砍樹,鬧得動靜太大,小屋附近的小動物都遠遠的離開了這裏,離開了這塊肥沃的世代生活的棲息地。
現在,王勇就是想吃隻野兔子,也要跑到離小屋一百多米的樹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