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滅亡(2 / 3)

是啊,我從來沒有告訴他如何破解天玄陣,這,怎麼可能?文墨閣老閣主心想。

“不可能!沒有我的指引,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入文墨閣!”老閣主憤怒地說。

“看來你真是老糊塗了,無妨,反正你的死期也到了,我就告訴你吧。在你們文墨閣的藏兵樓下麵,到底有什麼?你恐怕不會不知道吧。”右護法冷冷地說,話語間透露出嘲諷般的口氣。

徒然間,老閣主的心仿佛掉進了穀底,是的,在藏兵樓下麵,暗藏著一個隻有曆代文墨閣閣主才知道的秘密。當年在修築文墨閣的時候,初代文墨閣閣主就考慮到有朝一日天玄陣必然會被瓦解,必須給後人留一條活路,於是在藏兵樓下修築了一條密道,這條密道可以直接通往外界,也可以作為緊急安身之所。然而他卻不曾想,他的這番良苦用心,卻被天山教的人利用,如今天玄陣尚未被瓦解,天山教眾人卻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了文墨閣。

其實最大的秘密並不在這裏,在密道之中,封印著一件世世代代由文墨閣守護的東西。先任文墨閣閣主曾下令,縱使傾盡全閣之力,即使文墨閣灰飛煙滅,也不能讓這件東西落入歹人手中。也許,這才是文墨閣深藏的最大秘密,以至於先任文墨閣閣主不惜建造一座巨大的閣樓,並且設下天玄陣來守護它。

到底是什麼時候,那小子知道了隱藏在藏兵樓下的密道?老閣主心想。突然間,一件往事浮現在老閣主的腦海,他瞬間恍然大悟。

那還是在幾年前,老閣主帶著自己心愛的幼子在藏兵樓參觀兵器,偶然間年少的顏子墨不知在何處觸動了機關,整個人掉入了密道之中。

顏子墨被老閣主帶上來之後,不停地問老閣主那個地方是幹什麼的,老閣主擔心年少的顏子墨將這個驚天秘密泄露出去,便撒謊告訴他那個地方是個地下藏書室,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然而,聰明伶俐的顏子墨卻不這麼認為,有什麼書一定要存放在藏兵樓的下麵呢?那個地方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但是既然爹爹說了不要告訴別人,他便沒有再去多想。

同樣,老閣主也沒有把這件意外的事放在心上,但是如今卻成了文墨閣的致命傷。

現在的文墨閣幾乎全部淪陷,三千弟子僅存不到五百,甚至那件至關重要的東西也可能落入了天山教的手中。

年少的顏子墨不可能把這個秘密直接告訴天山教的人,那麼,現在的文墨閣中肯定存在臥底!

突然間,老閣主想起了一個人。

“子墨,那件事你告訴了什麼人!”老閣主嚴厲地質問顏子墨。

文墨閣少公子從來沒有見過一向和藹可親的爹爹大發雷霆,他戰戰兢兢地回答:“沒,沒有,我真的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除了……”

“除了誰?”老閣主的口氣愈發嚴厲。

“除了……阿衣姐姐……”顏子墨顫抖地說。

果然是她!

此刻的老閣主後悔萬分,後悔沒有聽那位堂主的建議,是自己太過麻痹大意了,結果遭來滅頂之災,可是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有什麼用。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先除掉這個禍害文墨閣的女子,然後再設法奪回可能已經在天山教手中的青冥鏡,老閣主心想。他手中的利刃早已積蓄滿了力量,隻要那個女子接了這一招必死無疑。

站在顏子墨身旁的女子卻絲毫不為所動,她也沒有做任何辯解,仿佛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必然發生的一樣。

徒然間,在眾人一眨眼的功夫內,老閣主已經駕馭著手中的劍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著顏子墨身旁的女子刺來。

朱衣見到老閣主執劍向著自己攻來,不慌不忙,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難道她在等死?

就在老閣主的劍距離女子隻有幾寸遠的時候,朱衣張口輕輕地念了一句什麼,徒然間,她整個人竟然憑空消失在老閣主的劍下!

老閣主一招撲了空,劍氣直直地衝向大堂的牆麵,隻聽得一聲“轟”響,厚厚的牆麵赫然被炸開了一個大口。

好強的內力!差不多可以與白浩辰一較高下,右護法心想,看來這個老家夥不好收拾。

使用法術的女子此刻正站在右護法的身側,她竟然毫發未損。

“你究竟是什麼人?”老閣主收回自己的劍,對著朱衣說。

“天山教,‘魔之眼’,朱衣”站在右護法身側的女子淡淡地說。

“阿衣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是天山教的人?”顏子墨滿臉詫異,不知道是因為爹爹的緣故還是因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的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沒錯,小公子,我正是天山教的人,天山教派來打入文墨閣的臥底。”朱衣說,她不知道說得這樣直接好不好,畢竟顏子墨隻是個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這樣大的打擊。

“不,不可能,阿衣姐姐不可能會是天山教的臥底!你肯定在騙我!”顏子墨激動地說,他全身顫抖地更加劇烈了,他感覺就像是有一把刀,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裏。

“青冥鏡是不是在你手上?你交出來,我可以不殺你。”老閣主說。

“哼!現在你連自身都難保了,還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條件,接下來就輪到你死了!”右護法高傲地說。

“就憑你,區區一個天山教右護法,還不夠資格做老夫的對手,叫你們天山教的白浩辰出來跟老夫過招。”老閣主說道。

“哦?是嗎?我倒想試試看,你跟教主的武功,誰更厲害!”一語即畢,天山教右護法就使出了“瞬身”之術,轉瞬就消失在黑夜之中,雖然他的雙手都殘廢了,但是依舊能夠使出術法,根本用不著用手結印。

“保護好少公子,老夫去去就來。”老閣主說。

黑夜中,兩道光與影不停地交彙,速度如同閃電一樣快,每次交彙都會發出鐺鐺的聲音,那是金屬碰撞發出的響聲。

站在大堂外的女子,今夜依舊是一襲紅衣,隻不過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不那麼鮮豔,反倒呈現出一種妖豔的暗紅色。她靜靜地站著,沒有想上去幫忙,隻是站著,看著這兩個人的對決,但是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麵。似乎這場對決的勝負,已經不那麼重要。

如果右護法失敗了,那麼她就會帶領剩下的天山教弟子退出文墨閣,返回天山向白浩辰複命,因為她相信,這次出兵文墨閣,絕對不是教主的命令。

如果文墨閣的老閣主輸了,那麼接下來就是一場血洗,這是右護法一向的做法,不留下活口。他對待中原四家都是這麼做的,那幾個夜晚的血洗,已經讓朱衣對鮮血感到深深的惡心,現在的她,甚至討厭自己這雙濺過無數鮮血的手。

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這麼做了。至少,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那個叫喚她“阿衣姐姐”的少年,因為,她答應過他,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會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就算現在那個少年多麼痛恨自己,她都不在乎,她都要履行自己的承諾。

徒然間,天空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朱衣看了出來,那是老閣主發動的必殺大招,甚至比方才刺向自己的那一劍的力量還要大。很明顯,右護法的力量完全無法跟老閣主相比,如今右護法雙手已廢,這回對付老閣主動用的法術也極其消耗靈力,就算他躲過這一劫,施用法術帶來的反噬力量,也足以令他深受重傷。

看來這位老閣主的武功已經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朱衣心想,在她的印象中,達到這種境界的人,隻有白浩辰和音落島島主,右護法這回恐怕凶多吉少了。

劍式回落,一場大戰似乎已經結束了,整個文墨閣突然變得很靜很靜,死一般的寂靜。

“爹爹,爹爹”顏子墨已經停止了顫抖,向著執劍而立的爹爹大喊,當看到自己的爹爹平安無事的時候,他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閣主!”文墨閣閣主的弟子們齊齊大喊。

在文墨閣老閣主的長劍上,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而老閣主的長衣,依舊是纖塵不染。

相反地,另一邊的天山教右護法卻身受重傷,在他的身上,有不止十處傷口在不停地滴血,濃濃的鮮血從胸口一直淌到地上,火光映得他的白衣變得更加鮮紅,分不清是燈火的顏色還是鮮血的顏色。

果然是太大意了,這個老家夥,果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他的劍,幾乎快得分不清從何處刺來,而且招招致命,能從他的劍下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右護法心想,不過好在一切他都布置好了,馬上文墨閣閣主的死期就要到了。

“天山教右護法的武功,也不過爾爾。”老閣主看著身受重傷的右護法說。

“哦?是嗎?究竟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右護法咳嗽著說,每咳一次,他的嘴裏就會噴出一口鮮血。此刻,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而又自信的笑,仿佛自己還沒有輸。

突然,天山教右護法用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在半空中飛快地書寫著什麼,寫畢,方才寫字的空中真的就現出了一排紅色的符號。

血祭!朱衣看出了右護法在半空中書寫的是什麼,她在心中呐喊,這竟然就是失傳幾百年的血祭術!右護法怎麼會使用!

“你的死期到了!”右護法冷冷地說。

“開!”右護法用自己寫字的手狠狠地在地上一按,仿佛是在召喚什麼。

徒然間,老閣主四周紅光一閃,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圈紅色的符號已經將老閣主圍在中央。黑夜中,這圈紅色的符號顯得那麼耀眼,更加詭異的是,這群鮮紅的符號還在以飛快的速度旋轉著。

右護法竟然在打鬥的過程中畫出了這些符號!

“還沒完呢!”右護法詭異地笑著說。

“要死就要讓你死得更慘些,開!”右護法又是一聲怒吼。

徒然間,半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八根石柱,“呼”的一聲就插在了紅色的符號當中,圍成一圈將老閣主困在中間。

這是,司馬家的噬魂柱!朱衣大驚,滅了司馬家滿門後,他居然將司馬家的噬魂柱據為己有,還用來對付文墨閣閣主,好歹毒的行徑!她突然對眼前這個天山教右護法產生了一股深深的恐懼,這個人的心機,實在深不可測。

此刻,朱衣突然擔心起了老閣主,單是中了血祭術,就算是達到天人合一的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又中了噬魂柱,如果啟動噬魂柱發動天雷,老閣主必死無疑。

“爹爹快出來!爹爹小心!”顏子墨對著被困在血祭陣中的爹爹大喊,他再也忍不住衝了過去。

“公子,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