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桃夭(1 / 1)

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春風助腸斷,吹落白衣裳。你可記得,許下我十裏紅妝?桃花人麵隻不堪,流年漸漸。

望著這熟悉的地方,卿言心痛不能自已。

沒想到,天生薄涼的自己也會愛。可是愛,又怎能為人力所控?拚命壓製,若即若離,卻讓心離得更近。

那便愛吧,飛蛾撲火,她又何時怕過?手輕輕撫上那凹凸不平的牆,真實的觸感讓卿言手指微微蜷了蜷,眸光明明滅滅間,痛意難掩。

那一年,那一天,流年向晚,若能不見,遇不見,等不見,望不見,便能不戀,不念,不倦,不厭。是際遇,還是若褪色涼煙的錯緣?

抬頭,看見了被琴聲引來的自己。稚嫩不羈的臉上滿是好奇,與欣喜,是遇知音的喜,亦是遇對手的喜。

那日,他一曲琴韻瑟瑟悲歡了塵世離合,亦攪亂了她宿世命格。看著癡愛音律的自己拿出‘翠微’欲與‘知音’合奏一曲,卿言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阻止,阻止這段萌芽狀態的愛。

不----看著穿過自己身體的小小的她,看著捧笛甚悅的她,聽著耳畔默契十足的合奏,兩人明明不曾相識,卻又是這般熟悉,像是前世今生的牽絆,因緣際會。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沉淪,她碰不到她,她阻止不了她。那年她五歲,遇上了他。

走馬觀花般,她在自己的愛情中當了一次旁觀者,多麼可笑的事。

六歲時,她發現了“啾啾”,一隻青色的鳥。再後來,她知道那個一牆之隔的“知音”是一名叫“夜”的少年。因為“啾啾”,她可以與“夜”通信,聊音律詩詞,談天下風雲際會。

兩個人誰也不問對方身份,隻當君子之交。兩顆寂寞的心,互相慰藉,互相溫暖。

八歲時,他說他,想見她。那時,怎麼來著,她隻記得一顆心狂跳。她不去想那男子是醜是美,不去想他是貧是富,她隻想陪著他成長,如詩中所說,同住長幹裏,兩小無猜嫌。

她還記得那日情景,少年沮喪的坐在樹下,滿臉懊悔。她當時想,她的“夜”,合該風華絕世,如雲端月,不可高攀。不該是這般,有一種違和感。於是,她自樹上跳下,帶動一樹花香。

“夜哥哥”,她喊他。彼時,他的眼中盡是驚奇與,驚豔。

十歲時,他說,“靈兒,日後,我,夜清辰,定要帶十裏紅妝來娶你”,從前我兩通信時,他喊她丫頭,見麵後,他喚她,靈兒。他說她像精靈般闖入他的世界,靈兒,他的精靈。

撇撇嘴,隨他吧,但私下,她還是喜歡他喚她丫頭。那天,她失去了記憶,雖忘了前塵舊事,卻仍記得愛他。

那個懦弱的她,將他藏在心中,默默的愛。

他是她的陽光微斜,隻一絲一縷就讓她欣喜若狂。他是她的月華微淌,一點一滴就成為她陰暗裏的唯一光亮。

她知道他移情,知道他忘了她,她想問他,五年,能改變一個人多少?莫非那年春,除卻花開不是真?

可是她沒有,她忽視不了骨子裏的驕傲,她不要在他踐踏了她的感情後還要再去糾纏,死纏爛打,隻會讓她苦不堪言,她不要再這麼卑微。

可笑可歎,失去了記憶的她,愛慘了他。

她終是選擇了離他而去,他們約好的,他要是忘了她,她就不要他了。

躺在軟軟的草上,這份愛太沉重,壓的她喘不過氣來。漸漸地,她泄去一身的力氣,像要消散在這天地間。意識模糊。

妃雪閣。

夜清歌這幾天心情十分不好,連遲鈍如風竹都知道。那日卿言倒在他懷中,他恨不得毀天滅地,再隨她而去。

幸好,那個叫晚燈的人,及時阻止了他。他神秘的出現,自稱是丫頭的暗隱。可是從皇室凝重的神情來看,似乎身份很是不簡單。他不想知道他是誰,他隻想救他的丫頭,而他,能救丫頭。

日日夜夜的堅守,幾乎讓他本就不好的身體雪上加霜。那日,在君竹的勸說下,他稍加休息,就來到丫頭的身旁。

雖恨自己無力護她,但他不再折磨自己,他還要守著丫頭,要讓丫頭醒來第一眼看見他。

誰的聲音,近在耳邊?暖在心底。

沉思中的夜清歌未曾發現,床上人兒的眼皮動了動。當他清醒過來時,看見人兒眼睛不眨的盯著他。

“丫頭,”他欣喜的喊道,擁她入懷。懷中人兒的話卻深切地打擊到了他。

那人清脆的笑,梨渦隱隱若現。

“爹爹”

夜清歌瞬間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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