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少年裂開嘴,看向身畔少女的眼神中,充滿貪戀。
他自嘲一笑,貪嗔癡怨憎恨,皆是求不得。平生不會相思思便害相思,這次,他認栽,卻栽的心甘情願。
一念悅,一念悲,一念成灰。每見她一次,就心動一次。她笑,他心悅不已;她傷,他心痛難耐。在這悲喜交加中,他知道自己越陷越深,卻清醒的沉淪。
他可以不求地久天長,隻求她不要讓他心字成灰。
“對了,如今,我們算是朋友了吧?”他湊近了臉,睜著眼睛,用力的眨眨,盯著卿言,認真專注。“你早知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也不知你家住何處,來日如何找你呢?”
卿言抬頭望天,原來天氣早已放晴,那奇怪的感覺也消失不見,說來也該謝他。
“我,你叫我玉兒吧。好了,你不是與友人相約麼?不要失約了。我也有事,改日再續。”
元澈不舍地望望她,卻也明白不能再耽擱了,他低下頭,令人莫名地感到一絲消沉。
“我走了,你會想我吧?”
看到他這樣,卿言不覺好笑。在這陰雨初歇的天氣,少女的笑容濕了春意化了綠意,清泉般的聲音讓人息了世俗榮利之心。
望著元澈的身影漸漸遠去,卿言轉身進了春風十裏。
一進雅間被人擁入懷中。一向光華灼灼的白衣也黯淡了顏色。
從來隻見那人若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何時見他如此焦灼。
“回來便好,回來便好。”他埋首於卿言頸間,深深地吸了口氣,卿言感覺到擁著她的人該是十分怕的,否則也不至於身子顫抖的如此厲害。
“君竹,傳令下去不必找了”他歎口氣,將卿言抱入懷中。“又出去玩了吧?你該給我留個信,你就這樣走了剩我擔驚受怕。罷了,你也是不明白的。”他自嘲地笑笑,又複自言自語,“自那****倒在我懷裏,我就知道不怕失去天地,隻怕失了你。你是我失不起的萬一,一生的小心。”
“毓兒,我的毓兒”耳邊,是誰的呼喚,明明是輕輕的,為何心裏卻如撕扯震碎般疼痛?
在卿言快承受不住之際,一滴水自上而落給了她靈台清明。是,他的淚嗎?
“小丫頭,今天帶你去珞河遊玩,珞河晚景可是那個京都八景之一,風竹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怎麼樣?”他如此的淡然,仿佛剛才臨近崩潰的人不是他一般。
卿言怔怔的點點頭,在他後麵跟著他,有些出神。他見了,將她攬入懷裏,抱她上了馬車,不理會旁人驚異的目光。
“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此度見花忮,白頭誓不歸。”元旭不知從哪掏來一把折扇,自作風流的搖著。
“這珞河畫舫,可是京都子弟少年肆意的好去處。我們便在那裏,既談了正事兒,又遍訪美景,自是賞心悅事。這時過境遷,事殊世異,白雲蒼狗,便要…”
“便要既時享樂?我說元旭,你正經點行不?不要汙了我的名聲!”元澈鄙視地瞄了他一眼,隨即要多遠躲了多遠。
元旭眯眯眼,突然出現在元澈身邊,伸手敲了敲元澈的頭,元澈雙手摸了摸頭,呲牙咧嘴,淚眼汪汪,可見手勁之重。
“你小子,小時候那麼討喜,長大後怎麼這麼討人嫌?”他搖搖手中的折扇,自是瀟灑一片。
“好了你們兩個,大哥你也是,我們也是為你的國家大事,你卻這麼悠閑的。快走吧,夜大哥雲姐姐都走遠了。”一行人漸行漸遠。
年少風流,不知在世事的磨練裏,還會剩幾成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