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祭天(1 / 1)

寒風呼嘯,今日,怕是這個冬季最寒冷的一天。人們凍得兩頰通紅,呼出的氣一出口鼻,就化作白汽。天上飄著小雪,落在地上,落在人們身上。雖然天冷,可他們卻很激動,就算,雪花將他們的睫毛凍上了冰。

今天,是皇室年尾祭天,為九州生靈為來年風調雨順祈福。可今年,卻允許天下百姓參與,說是與民同歡。各地藩王早已進京。雖然尋常百姓也可參觀,可這天下,有權有勢的人如過江之鯉,數不勝數,再不去占個位,就人滿為患了。

古樸的編鍾聲響起,皇家祭天儀式開始。

大虞王朝皇嗣眾多,但這一代的皇帝卻有癡情之名,他娶了上代聖主為後,人所皆知,聖主是天神的使者,雖也可嫁人生子,卻會失去神力,失去無盡的生命,生老病死,就像個尋常人類。

所以,皇上散盡後宮,世人也沒有說什麼,反讚帝王深情。

皇上攜皇後,身後跟著太子,再就是一些官員皇親,他們向往常一樣,禱告天下安寧。各地藩王,雖然不甘被永世壓製,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雖然這代神女尚未找到,民間也暴動不斷,說是大虞皇帝失了神心,但都被壓了下去,據可靠消息,皇後,似乎在謀劃什麼,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一動,不如一靜。

皇後這女人,兩麵三刀,不容小覷。

人群瞬間靜了下來,禮樂之聲也充耳不聞,他們忘了浮世喧囂,熄了爭利之心,隻是癡癡望著那個白色的身影,這一刻,世事傾軋,也成虛無。

呆了一刻,定力深厚的人率先醒來,震驚的望著她。

隻見她慢慢走上天壇,一步步,從容不迫,淡定自如。周遭圍著淡淡的霧氣,讓人看不清她的臉,卻有一種想法,她該是絕世的。

在眾人的注目下,她雙手合禮,閉上眼睛,身上散發出淡淡光芒,最後越來越強,直衝天際。天上散下一束光,柔和溫暖的落在眾人身上,那些百姓,虔誠的跪了下來,真誠的感謝,神女賜福。

不是每個神女,都會想著賜福百姓的。

那個白色的人影,手拈花枝,靈光一閃,花瓣便漫天飛舞。隻是一瞬,春暖花開。

眾人抬頭,那抹白影已消失。隻聽見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來,“神佑九州,海晏清平。賜予吾民,春色延年。”

在場之人,瞬間沸騰起來,在場的百姓,滿眼的不可置信,伸手使勁掐了自己一把,身上真實的疼痛讓他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神女,竟賜紫禁永恒的春天!他們,真的好高興。

在場的,有高興,有嫉妒,也有憤怒。

高興的,是百姓。嫉妒的,是藩王。憤怒的,是權貴。

百姓自是高興的,他們中,有許多“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碳賤願天寒”“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之人,紫禁若是四季皆春,他們的生活,靠土地,就足以富足。不必擔憂冬天沒有收入難挨,也不必擔憂家中老弱熬不過寒冬。雖說士農工商,他們的社會地位夠高,但是,他們隻知自己,活在層層盤削下,夾縫中生存,隻為活下去。

沒有人,真正尊重他們。

藩王們,當然想讓自己的封地強盛,可隻福澤帝京,由不得他們不嫉妒。

而權貴,雖然他們的地也會增產,可是租金未變,土地律文明令,禁止私自變更土地租金,大虞土地雖是地主所有,但地主的地,租給農戶,農戶不得淪為地主附庸,土地兼並雖時有,但多數農戶有自己家時代相傳的土地,所以租借地主地的農戶,除繳納一定租金外,其餘歸自己所有,權貴沒有既得利益,而且少了天災,農夫的日子安穩,他們就無法趁火打劫。在他們眼中,那些農夫就是一群鄉野賤民,他們失去控製權,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讓他們覺得威嚴被挑戰,他們不能不憤怒。

不管他們心中什麼心思,隻有一點,他們敬畏那個少女,她的靈力,是有史以來,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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