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約送去了VIP病房,張繼東說:“申然,要不辛苦你在這裏看著吧。回頭我讓人送吃的過來。晚上我們再來替你。”
安然點頭,事情因自己而起,這會兒她隻求他能快點醒過來,確認一切都是好的。
“嫂子,有什麼情況給我們打電話。”梁家俊仍習慣性地叫安然嫂子,安然也顧不上去糾正了。
沙啞著聲音說:“你們都先回去吧。王博約受傷的事,先不要告訴王奶奶,她心髒不好,怕她老人家急。”
“知道。”
張繼東和梁家俊都點頭。
“然然,你在這安心地待著,工作室有我呢。有事打給我。”葉子抱了抱安然,看她終於晃過神來,才放心了些。
病房裏隻餘下安然和頭上纏著紗布安靜躺著的王博約。他很少這麼安靜,似乎有多動症還有多語病的他,隻有在搗鼓他那些所謂的古董的時候才會安靜地坐下來。
讀高中的時候,王博約坐在安然的後麵,上課的時候愛和他的同桌說這說那,嚴重幹擾了前排同學聽講。別人不敢吱聲,安然卻不管,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向班主任申請調位置,說是有王博約坐後麵沒辦法聽課。
班主任本是礙於王博約他父母的威懾力,對於他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向來也沒人敢向這小魔王反抗的。偏偏遇上了安然這麼個刺頭。
班主任老頭慢條斯理地說:“王博約,這同學都投訴了,你說我也不能給你單獨安排一個教室是吧。”
王博約牆頭草地反應:“以後不會了。保證不影響課堂紀律。”
要是相信他王博約說的話,母豬也會上樹。接下來他是沒有說話,可整出來的動靜卻比說話更讓人心煩。不是故意往前桌掉本書,就是倒點水在安然的椅子上,或是用筆戳一下安然的後背。安然也不發怒,以牙還牙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來。他掉書了,不撿,猛地踩一腳,倒了水,拿他掛在桌邊的書包猛擦,戳我是吧,那就製造一些倒了墨水在他書上的意外唄。
一來二往多了,王博約便也消停了,之後他便迷上了看小說。到了高二了,緊張起來了,王博約便成了安然的同桌。
這些往事雖然過了那麼久,想起來卻仿佛是昨天發生過的一樣。有些事情發生了並不是就發生了,它會像刻在心底一樣抹不掉。
安然剛來得匆忙,光顧著等王博約情況,自己的手還有抱著花盆的泥。她便起身去洗了洗手。心裏是後悔的,早知道會這樣,她又何必和他置什麼氣呢。
趁他沒醒,握著他修長的手指,像無數個在軍區大院的午後一樣,貼著自己的臉,安然趴在他的身邊打盹。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然感覺腦袋下枕著的手有動靜了,這才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王博約正瞪著他的小眼睛望著她。
“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看著她著急的樣子,王博約咧嘴一笑:“真想就這樣被砸壞了,賴著你。”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是真沒事了。”
安然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