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是沒有給砸傻,但是王博約開口說了那句話後,便默不作聲地躺在床上望著安然發起呆來。安然被看得心裏發虛,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她伸手試探著去摸摸他的額頭,額頭涼的沒有發燒啊,嘴唇是有些幹,安然便起身去燒了一壺水。鑒於他那窮講究的習慣,用的是紙杯,晾涼了這才端了過來。
王博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一語不發地看著她做這些。他家的安然,是大小姐沒錯,但是也會照顧人了。雖然仍不會燒菜做飯,不會洗衣服,拖地,甚至家裏邋遢了也能容忍,但是她會心疼人。
有這個就好了。曾經一度不敢確定對於安然的依戀是因為太寂寞,對於那種小女兒的小心思太陌生而好奇,還是真的喜歡她。
母親是部隊文工團的台柱子,據說當時懷他也是迫於爺爺奶奶的壓力,父親好勸歹勸的才要了他。生下來後,她便迫不急待地要回到那個給她掌聲和鮮花的舞台。母親和父親常年不在家,他便是在爺爺奶奶的看護下長大的。
都說隔代更親,但是爺爺奶奶的親給予的更多是物質上的滿足,很少像其他的父母帶他去經曆每個年齡段的轉折。
他和東子、梁子結下的兄弟情誼便是在討論第一次自己發那種夢,第一次遺精;第一次逮著中學的校花,幫兄弟中的一個遞紙條,第一次去紅燈區,觀看現場版的春宮圖而結下的。
後來安然出現了,一開始他們就像是兩隻刺蝟,一見麵就互相紮著。可是他似乎就中了邪,幾天沒有這隻刺蝟紮著,便覺得渾身不自在,不舒服。他便無事也要整出點事情來,惹她不開心,惹她瞪他,惹她罵他。
有一次安然來例假,褲子上漏了一些紅的出來,他就在她後麵,她站起來回答老師的問題時,他便看到了。他寫了一張紙條丟給她,他看到在她打這張紙條看到裏麵的內容時,她的臉紅得像隻蘋果,連耳根都紅了。
下課了,平時一同回家的女生來叫她一起走,她坐在位置上一動也不敢動,王博約便也不動。等教室裏的人走得隻餘下他們兩個人時,他丟了一件外套過來,什麼也不說便走了。
人與人真是很奇怪的,從那以後,他似乎就動了要保護她的念頭。不想讓她受什麼委屈,要欺負也隻能由他來欺負。
安然端來了水,才發現他沒法喝,他不能坐起來,這樣倒下去,估計身子都濕了。於是她又起身出了病房,不一會兒又折回來,手裏拿了根吸管,把這管子拿去水龍頭上衝洗了一下,這才拿到他嘴邊。
王博約吸了一口,抓住安然的手,有些有氣無力地說:“坐著吧,別忙活了。”
安然拿開他的手,他這樣她心裏是過意不去的,笑了笑說:“沒事,動一動身體好。”
“一會兒你就回去吧,我這裏也沒什麼事。晚上我讓東子在這裏守著就好了。”
原以為他會以此賴著她,不說讓她負責,也會拖著她服侍他的,可是這會兒他卻說讓她早早離開。
安然不解地望著他:“事情是因為我而起的,怎麼好意思讓東子他們受累?”
“東子他們也不是別人,況且自己媳婦自己疼。你在這裏守著,我又擔心這擔心那,更加休息不好。乖,一會兒就走吧。”
不知怎的,安然便有種想哭的衝動。那種曾經熟悉的嗬護,那種期待中的輕言慢語,那種溫柔的順毛,穿過五年時光隧道,就這樣期然的重現了,心裏頓覺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