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堵，他們也會去麼？”
“可能在府上過節吧。”祈慕沉攏攏鶴氅，天氣真的有些涼，小姑娘不冷麼？
其他人家的小姐都躲進馬車裏，唯有她堅持坐在外麵欣賞黑壓壓的出行工具。
“先生咱們下棋吧，車廂有棋盤，你恢複早朝後再沒跟我下過。”
“抱歉，這段時間太忙，好，正好看下你有沒有進步。”
梨璐起身鑽了進去，半餉不見祈慕沉進來，掀開簾子問：“先生怎麼不進來？”
“我要趕車，你擺棋，我下盲棋吧。”
“噢，那先生讓我三步棋。”
祈慕沉失笑，“若是當麵對弈，該讓你幾步？”
“那就讓我在四個角上各擺一個小飛。”她說得一點兒也不害臊，祈慕沉棋藝深不可測，多讓讓她不是應該的麼！
結果，梨璐在毀了十幾步棋後，馬車終於緩緩行駛起來。
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山腳下，兩人沿著盤山道慢慢行進。
落霞山脈有幾處名山，他們爬的這座因為沿途可以折茱萸而異常熱鬧。
孩子們邊爬邊嬉鬧，有婚約的年輕男女借著兩家聚會互訴衷腸，老人們邊歇邊爬，途經山間廟宇，還要進去燒幾柱香，或去許願池投銅錢許心願。
沿途陡峭，祈慕沉走在梨璐身後，一路護著她。梨璐爬累了，兩人坐在路旁的三聯交椅上歇腳。
祈慕沉拿過她的披風為她披上，白羊絨鎖邊披風將她的小臉顯得更小，白瓷般的皮膚泛著紅暈，像熟透的蘋果紅撲撲的，她笑嘻嘻對他說：“先生，看那些男子頭上都帶了簪花，我也給你插兩朵吧。”
祈慕沉眉稍微挑，首肯了，“插在鶴氅上吧。”
梨璐點點頭，起身去摘了幾朵。
她將茱萸花係在男人前襟上，又壞笑地想趁他不注意插到他發間，祈慕沉眼眸含笑，並沒有點破她的小心思，看著她得逞的樣子，始終“縱容”著。
梨璐也想給自己發間插一朵，抬手一摸發髻，竟不知何時多了兩朵茱萸。
“先生插的？”
梨璐抬頭看男人，晌午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枝椏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像，男子背光而坐，梨璐看到他周身散發著暖柔的光暈，還能聞到一股夾帶陽光味道的青竹氣息。
梨璐很喜歡祈慕沉給她的感覺，舒服溫暖，如沐春風。
男人繞過她的問題，提議道：“繼續爬山吧，上麵會有商販供應菊花酒，我們買幾瓶，到上麵涼亭再歇息。”
“好。”
正要起身，聽到後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娘，我媳婦！”
梨璐和祈慕沉再次：“……”
小胖子非常矯健地跑到梨璐麵前，笑眯眯道：“媳婦姐姐，我們又見麵啦。”
梨璐摸摸他的頭，“我不是你媳婦。”
小胖子他娘趕忙上前抱住兒子，訓斥道：“胡說什麼呢，沒看姐姐有相公麼！”
“……”
小胖子不甘心，“媳婦姐姐，這位大哥哥是你相公麼？”
“不是。”
“不是。”
回答的口徑一致，小胖子對他老娘哼了一聲，拉著梨璐的袖口，“媳婦姐姐，咱們一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