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慕沉還是走在他們身後,小胖子問道:“娘,為什麼重陽節要插茱萸,還要喝山茱萸酒?”
小胖子娘親訕笑,“娘不知。”
“媳婦姐姐知道麼?”
“因為重陽節處在秋冬交替之際,氣候不穩定,容易邪寒入體,患風寒流感,而茱萸是藥本,性溫熱,可以驅寒抗毒,寓意驅邪避災,就如端午喝雄黃酒一個道理。”
“娘,你看我撿到寶啦!”小胖子特驕傲地炫耀自己的“媳婦”。
“姐姐你的頭發是彎彎的大卷,我身邊沒人有這樣的頭發。”
“我師父給我熨直過幾次,幾年後又這樣,後來就順其自然了。”梨璐想起蠱怪非把師兄們認為漂亮的卷發熨直的樣子就想笑,師父為她真是操碎心了。
“很漂亮,不要拉直。”小胖子討好。
“我也覺得挺好看的。”
聞言,祈慕沉抬頭凝了一眼她烏黑發亮的長發,長發如海藻般鋪散腰間,真的很漂亮。
梨璐站在山頂,望著來時的斜坡山路,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小胖子爬累了,倚在母親的懷裏呼呼大睡,婦人便和他二人告辭了。
祈慕沉買了幾壇菊花酒,在即將下山前,梨璐拽住他的寬袖,彎起唇角,很認真地說道:“先生給我一個微笑吧。”
男人愣了下,望著她恬淡絕美的臉龐有些緩不過神,她要離開了,也許明天就走……
收回心緒,吐出一個字,“好。”
兩人相視良久,半餉一起笑了,這拈花一笑,成了重陽落霞山峰最美的景致。
返程果然如百姓所料,馬車又被堵在進城口。
梨璐靠在車廂內抱著最小的酒壇子喝酒,她不嗜酒,卻愛酒。
許是明日就要離開,忽然生出不舍,不舍祈府的家丁,不舍東廂房,不舍滿園芙蓉花,還不舍為她簪花的白衣男子,她扁扁嘴,不知不覺喝多了,不是狀元紅,也不是梨花釀,而是小孩子也會喝的菊花酒。
梨璐掀開簾子迷迷糊糊望著夜色,“這是哪裏啊?”
祈慕沉回頭看她醉眼迷離的樣子,不禁皺眉,挑簾進了車廂,發現這丫頭喝了整整三小壇。
梨璐想出去透透氣,被男人一拉帶到懷裏,已入夜,外麵開始霜凍,小丫頭渾身發熱,這麼出去很可能會染了風寒。
祈慕沉穩住她亂動的身子,溫言道:“別亂動,睡會兒,馬上回府了。”
梨璐揉揉眼睛,顯然是困倦了,祈慕沉想讓她平躺在軟椅上,奈何她纖臂一勾,愣是勾住了他的脖子。
車廂內昏暗,祈慕沉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能感受到一具溫軟的身子貼著他,反手想要扯開勾著他脖子的手臂,可她像隻八爪魚緊緊扒著不放,醉人的清香縈繞鼻翼,祈慕沉閉閉眼,忽略那種奇異的感覺。
他手上一個巧勁,掐開了梨璐的雙臂,梨璐沒了支撐點自動往下墜,被男人接住了。
他把她擱在軟椅上,梨璐不老實,往下翻滾,差點掉在車底板上。
祈慕沉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前方,估摸還要一個時辰才能暢通,讓這丫頭在車廂內睡一個時辰,明天非要腰酸背痛。
挑開窗帷,打個響指,祈樂隨即出現在車廂外,“公子。”
“你來駕車。”
“是。”祈樂坐上駕駛席,以為祈慕沉打算在車廂裏不出來,結果祈慕沉懷裏抱著一個被裹成“肉粽子”的女人走出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