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祈樂問出什麼,男人足尖一點騰身飛出,踏著前方的車廂頂蓋消失在祈樂的視線中。
城池上站崗的侍衛看見一道白影掠過,剛想大喊有刺客,一塊腰牌砸在城池上,侍衛長撿起來一看,立馬製止了侍衛們的舉動。
這是蓉帝親賜的通關令牌,無論哪個關卡都必須放行,流蘇上吊著一塊玉佩,上麵刻著“祈”字。
侍衛長小心收起令牌,準備一會兒給人家送回去。
祈慕沉抱著梨璐進了東廂房主臥,將她平放在架子床上,梨璐很乖,一路上就是睡覺,絨墩也在睡覺,祈慕沉傾身為她蓋好被子,梨璐一伸手又摟住了他的脖子,嘴裏喃喃道:“酒……”
男人有些頭大,這姑娘酒量不太好,以後還是勸她少飲酒吧,以後……她明日就要離開了,再見麵又是何時呢?
掰開梨璐的胳膊,轉身出了屋子。
仰頭看向滿天星辰,不禁在想,同一片星空下,會有多少人獨自過著重陽節?
祈慕沉為梨璐在蓉都過了一個愉快的重陽節,俞綿音則獨自一人去了落霞峰,隻不過她是夜晚去的,站在峰頂獨自品嚐菊花酒。
習慣孤獨的人在團聚的節日裏會更覺孤獨,十年來,她每年都是這個時辰才過來坐一會兒,因為她從來都是一個人……
而此刻她身後出現了另一人,回頭看過去,不禁詫異,此人接近她竟然讓她毫無察覺。
一身淡藍寬袍的俊美男子走上前,問道:“一個人呐?”
“殿下為何來此?”
夙秉荏走到她身邊,望著夜空喃喃道:“因為這裏的星子很亮。”
俞綿音也抬起頭眺望夜空,銀河中萬星閃爍,浩瀚無邊,讓人的心境豁然開朗。
“音音,我們已經很多年沒坐在一起聊天了。”
“殿下的剿匪請求陛下已經同意了,近些日子,我就會率領錦衣衛前去。”
夙秉荏的眼角有股化不開的惆悵,“今晚不提公務,隻談風月。”
俞綿音像聽到什麼可笑的事情,“那殿下找錯人了。”
夙秉荏盤腿坐下來,喃喃自語,“沒找錯,隻是遇錯了時間。”
晨光熹微。
梨璐揉揉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東廂房的架子床上,撐起上半身發愣,昨晚她是怎麼回來的?
絨墩窩在她身邊正酣睡著,她穿上鞋給自己倒了杯水,身上還穿著那套秋葉紅羅裙,頭發亂蓬蓬的,祈曉在外麵敲門:“小梨大夫,醒了麼?”
梨璐打開門,祈曉端了碗熱乎乎的皮蛋粥,笑道:“公子去早朝了,粥熬好了,我給你端了一碗先墊墊肚子,花卷還在屜上蒸著。”
梨璐有些感動,端過皮蛋粥,“謝謝你,曉哥。”
“別跟我客氣,我們都把你當朋友。”
“嗯,我們是朋友。”
梨璐洗漱後收拾著細軟,祈慕沉給她訂製的衣裳太占地方,她隻挑了兩套裝進包袱裏。
絨墩蹲在床上看著她忙前忙後,很是不解,平常璐璐哪有這麼勤勞?
“絨墩,你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裏?”
絨墩聽不懂,以為她在和它玩耍,便伸出前足跳進她的懷抱,梨璐穩穩接住它,之後挎上包袱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