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璐一路南下,天已入冬,天色有些陰沉,郊野褪去往日的翠綠,枯黃蕭索。
傍晚,她在草地上鋪了一層布墊,抱著絨墩歇息。
“毛又厚了一層。”梨璐撫著絨墩的毛發,和它說話。
絨墩好幾日不見祈慕沉了,總是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委屈巴巴看著四周,梨璐不知道它的想法,以為它餓了,掏出蘋果,用匕首削成薄片遞給它,絨墩的前足特別發達,喜歡自己抓著吃,梨璐把它放在地上,小家夥自己吃了起來。
她估摸還有半個時辰即可抵達臨州,於是哼著小曲等待絨墩吃完。
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了一陣刀劍聲,越來越靠近她和絨墩的位置。
站起身眺望,果見十幾個外族打扮的漢子正在追殺一個黑衣女子,女子的麵部血跡斑斑,顯然體力不支了。
女子飛身向前逃,那群外族漢子腰掛橫刀,直逼那名女子。
女子因體力不支摔在枯草地上,以刀尖為支點勉強撐起身子麵對那群漢子。
見她搖搖欲墜,他們也不著急追上來,一步步演繹著狼群圍攻獵物的戲碼。
他們對女子說:“我們並沒有為惡,你卻要把我們趕盡殺絕,那麼我們隻能殺了你。”
女子抹了把嘴角的血漬,“你們來我大蓉占山為王,試問侵占土地也叫沒有惡意?!”
人群中走出一個更為魁梧的大漢,“本寨主敬你是個人物,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不遜,本想留你個全屍,算了。”
吹聲口哨,三隻餓狼被解開牽引鏈,它們伸長舌頭,夾著尾巴,饑餓地盯著獵物。
女子冷魅的眼眸微眯,連後退的力氣都沒了,隻能用掌心凝聚內力,頭狼“嚎”了一聲,三隻餓狼向著“獵物”猛撲。
餓狼已經幾天沒被喂食了,好似這幫賊寇料定近日會有獵物送上門。
女子提起最後的氣力揮刀橫切,刀氣如驚雷劃破空氣,“唰”的一下腰斬三隻撲向她的餓狼。
賊寇們瞪大眼睛,沒曾想已瀕臨死亡的女人還有這股衝殺勁兒,他們在心裏是佩服她的。
但自古道不同不相為謀,首領咧開嘴露出殘忍的笑,“不愧是繡春刀,更不愧是繡春刀的主人,本寨主突然不想殺你了,這麼野的性子,本寨主想嚐嚐鮮兒。兄弟們,給我挑了她的手腳筋。”
兩名賊寇出列,一步步走向單膝跪地的女子,女子當真沒有了氣力,深知不是他們的對手,但士可殺不可辱,她絕對不能落在賊人手裏!
側頭看看灰蒙蒙的天,也許長眠並非壞事,這些年真的有些累了。
梨璐遠遠看著那兩人走近女子,此時女子已經抬起繡春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就在賊寇拔刀,女子抹頸的瞬間,他們全部倒地昏了過去。
風向救了女子,梨璐手裏的藥粉順著風刮到那邊,被他們吸進鼻腔。
……
渾身好痛,俞綿音感覺自己快要被勒死了,想要睜開眼看看,奈何眼皮沉重,剛睜開一條窄縫卻又無力地闔上。
混混沌沌間聽見一聲嬌軟的女聲:“呼……累死我了,你再堅持下,可別浪費了我的續命丹呐!”
俞綿音此時隻剩一口氣吊著命,困倦來襲,黑暗籠罩,眼前是無盡蒼茫的夜,她仿佛駐足不前的迷路者,任憑黑夜吞噬她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