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璐也沒堅持，兩人繼續采蘑菇，這時聞人殷發現一個樹洞，洞裏傳出嗡嗡聲，勾唇道：“想吃蜂蜜麼？”
“多大的蜂巢？”梨璐湊上去，盯著樹洞，“這個季節蜜蜂都不出去采蜜了，我們公然取巢蜜有點懸。”
聞人殷放下背簍和藥箱，取出背簍裏的鐮刀，“取一點兒沒關係。”
“還是先做措施吧。”梨璐蹲下來打開聞人殷的藥箱，“帶驅蟲的藥粉了麼？”
“這個。”聞人殷彎腰指著瓷瓶，隨後拾起來打開，將藥粉倒在掌心，梨璐擰開水囊將水倒在藥粉上，聞人殷用食指和勻藥粉呈膏狀，抬手就往梨璐臉上塗。
“師兄你先塗。”梨璐躲開了，可臉上還是沾了黑灰色藥膏，她抬手拍勻，“這點就夠了。”
“手上在塗點。”聞人殷將手掌攤開在她眼前，“你塗完我再塗。”
梨璐強不過他，隻好自己先塗了，聞人殷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小姑娘，確定蜂群對她不會有可乘之機，才將剩餘的藥膏塗在自己臉上和手上。
聞人殷摘下熏貂耳衣罩在梨璐頭上，淡笑道：“這樣就不會被蟄了。”
朔風襲來，撩起男人的墨發，清晨的陽光照他身上，黑狐大氅反射的光澤將他周身籠罩一層光暈，男人陰柔的麵龐也不再冷若冰霜，而是泛著淡淡暖意，梨璐好久沒見她的二師兄笑了，便也跟著傻傻笑起來，“師兄還是多笑笑，好看。”
男人沒理她，轉身用鐮刀劈砍樹枝，之後吹燃火折子點燃手裏的樹枝，梨璐又往上灑了一把驅蟲粉，冒著白煙的樹枝很快驅散了樹洞裏的蜂群。
聞人殷借著火光看清了樹洞裏的蜂巢，大概有五六排橢圓形的蜂巢，上麵還殘留著許多沒飛走的蜜蜂，聞人殷吹滅蠟燭，徒手從第一排蜂巢上掰了一大塊下來，由於塗抹了杏醫林特製的藥膏，蜜蜂並沒有攻擊他，梨璐從藥箱的抽屜裏取出個瓷盤，聞人殷將那塊蜂巢掰成幾塊擱進瓷盤上，他掰下一小塊蜂膠遞給梨璐，“好東西，吃吧。”
梨璐撇撇嘴，晏弦芝和聞人殷在梨璐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帶著她采蜂蜜，有一次晏弦芝吃多了蜂膠，醉醺醺地被聞人殷架回閣樓，結果挨了蠱怪一頓戒尺，之後弟子們再不敢可勁兒吃蜂膠和蜂蜜了。
梨璐從上麵掰了一小點含在嘴裏，“師兄也吃。”
“膽小鬼。”聞人殷揶揄道，“這麼點就怕醉？”
梨璐翻翻白眼，回嘴道：“好東西大家分享嘛，再說蜂膠哪裏是醉啊，都能讓人產生幻覺。”
“那是春季杜鵑花粉釀成的蜜才有迷幻作用。”
“上次我在大師兄給我的藥典中查到了此類記載，有很多花粉都會產生類似的幻覺。”
聞人殷將瓷盤放回抽屜，將兩手並攏伸到梨璐麵前，無所謂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幫我衝下手。”
“本來就是。”梨璐覺得二師兄態度好不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