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璐擰開蓋子，將水囊中的水倒在他雙手上，聞人殷剛用帕子擦幹手，蜜蜂就刺過來了，聞人殷眼疾手快，揮出銀針刺向蜜蜂，隨後將手攏在大氅裏，斜睨著地上的藥箱，對梨璐吩咐道：“裝好了，掛在我肩上。”
“噢。”梨璐規整好藥箱，掛了上去，又主動背起藥簍，蹦蹦跳跳道：“回去讓五師兄做檸檬蜂蜜飲，配上蜂蜜雞翅根，想想就流口水。”
聞人殷笑著搖搖頭，無論多大，這丫頭依然是個小饞貓！他們身後蜂群嗡嗡嗡飛回了洞穴，兩人也漸漸走遠。
……
“二師兄，大師兄有三年未歸了吧。”
“三年零三個月。”
“這次回來大師兄也呆不長，他要負責除夕朝會的祭祀事項。現在離除夕還有一整月，大師兄在路上就要耽擱十來日。”
“祈慕沉告訴你的？”
梨璐點頭，“阿沉猜出了大師兄的身份。”
“祈慕沉有顆七竅玲瓏心，騷包表現的那麼明顯，不讓他看出來才怪。”聞人殷不甚在意，向上提了提藥箱，斜睨著樹根枯草尋覓蘑菇，卻意外發現了長在腐木樁旁的赤靈芝。
聞人殷彎腰采擇，他轉身走近梨璐，就見背簍裏躺著好多口蘑、雞油菌，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刨地，他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梨璐不明所以，聞人殷用帕子為她淨手，淡淡道：“都多大了，也不注意些，若是土裏有堅硬的東西刺破手，到時候又該哼哼了。”
梨璐想抽回手，聞人殷攥著不依，直到把她手上的泥土清理幹淨才鬆開手，梨璐訕訕道：“師兄，那帕子是你剛剛擦手的那塊？”
男人輕嗤了聲，“還嫌棄上了？”
“哪敢啊。”梨璐晃晃背簍，“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嗯。”
正在這時，一陣咕咕咕的聲音響起，梨璐倏然愣怔，下意識抬頭張望，聞人殷見她神色複雜，想起火狐的事，再聽剛才的聲音，知道那多半是絨墩它們發出的叫聲。
聞人殷見梨璐杏眸含淚，卻隱忍著不讓淚流下來，然而，她顫抖的嘴唇顯示了她的慌亂，她其實是舍不得絨墩吧。
剛想幫她尋找絨墩隱匿的位置，梨璐卻拉住他的胳膊，帶著他往回走，“不要回頭，它在咱們左後方的樹杈上。”
聞人殷見她攥著自己衣袂的小手直冒青筋，就知她心情有多激動了，男人歎道：“何必呢。”
“因為它屬於這裏。”
“哺乳動物的記憶力頂多一年，它會忘記你的。”
“也挺好，省得被埋怨。”小姑娘的鼻音很重，可她還是衝他笑了，聞人殷揉揉她的頭，沒再說什麼。
絨墩是嗅到她的氣息才尋來的，它趴在樹杈上看著璐璐越走越遠，它還是會難過，它的老鐵真絕情啊，說翻臉就翻臉，它舔舔自己的前足，久久不願離開，直到同伴在一旁咕咕叫，它才起身跟著它們離開了。
兩人走出很遠，梨璐才停了下來，轉身望去，哪裏還有絨墩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