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師兄將你賜婚給他，你會恨我麼？”
“不會，但我絕不接受。”
“阿殷是師兄最重要的兄弟，為了他，師兄可以不要這個皇位，可即便師兄以皇位為籌，都不能為他爭取到幸福，師兄心情沉重。”
梨璐拍拍他的手背，“二師兄同樣是我最重要的兄弟，為了他，我可以付出性命，可我寧願付出性命，也不願背叛與阿沉的感情。”
赫連樺倒在方塌上，姿態慵懶，“祈慕沉能給你的，阿殷同樣能給你，祈慕沉不能給你的，阿殷也能給你，在我們看來，阿殷比祈慕沉對你的感情厚重的多。”
赫連樺不會逼她，卻想為聞人殷爭取一次，他作為國師時都不會去插手的感情之事，如今卻想為聞人殷扳回一局，他知道這樣做不對，也對不住祈慕沉，可他替聞人殷那個悶瓜可惜。
“大師兄，你情商很高，可你仍然不懂感情。”
赫連樺笑，“那你教教我。”
“愛莫能助，這你得跟音音相互感受。”
感情是很微妙的。
午膳後，赫連樺陪著俞綿音遊林，赫連樺看她走累了，便提議去閣樓後頭的涼亭歇腳。
俞綿音也沒硬撐，她沒了內功，體力自然不如以往。
兩人坐在掛滿風鈴的涼亭中，靜默了片刻，赫連樺想起梨璐說的那句“相互感受”，他看向俞綿音，“當我要和蓉帝聯姻時，我沒有任何感覺，但當我知道和親對象是你時，我稍微高興了下。”
“為何？”
“在後宮中，我需要一個知己，而你很可能會成為我的知己。”
“就當是我的榮幸了。”
赫連樺擺正態度，道：“想請教個問題。”
“請講，可我不見得答得出。”
赫連樺靠在亭柱上，俞綿音有些好笑，這人能躺著就不坐著，能靠著就不立著，是有多懶？這麼懶的人是怎麼做皇帝的？
“你認為男女情意達到了極致是何種狀態？”赫連樺問，狀似漫不經心。
俞綿音想了想，“兩種，一是兩情相悅，非卿不可；二是放手成全，忍痛割愛。”
赫連樺不解，“就這兩種？”
“這是我的想法。”
“飛蛾撲火不算麼？”
“那不是極致，而是強求。”
“你對夙秉荏是哪種？”
俞綿音眸光閃了閃，赫連樺看得很清楚。
“感恩。”
“不恨他？”
“恨過那麼一瞬，夠不上真的恨。”俞綿音撿起落在鵝頸椅上的楓葉，捏在指尖撚轉，“對太子的感恩遠遠大於其他任何情感，沒有他，我就遇不到陛下，沒有陛下，就沒有今天的我。”
赫連樺扯扯嘴角，“傻姑娘。”
“我不傻，隻是不想聰明，聰明就會將事情看得透徹，有時候看得透徹未必會開心。”
“這點我認同。”赫連樺也拾起一片楓葉，撚在指尖吹啊吹，“糊塗有糊塗的好，沒那麼多煩心事，不過你還是傻。”
“……”
赫連樺斜瞥了眼閣樓方向，二樓的挑廊上站了一群暗戳戳偷窺的師弟，赫連樺笑笑，這一個個都比他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