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少年的他們在那日各自許下各自的宏願,展露了野心與夢想,並立下了互相扶持照應的誓言。
當然或許就是那日起,野心和一些別的什麼也在他們的生命中深深地植下了它的根係。
當日對未來展望的孩子,一個含糊其辭,一個避實就虛,一個將問題推到日後,一個全不在意,一個憨憨懵懂。
這些孩子又有幾人履行了當日或明或暗所許下的誓言宏願,那幾件未曾提起的事情又有誰去做了??????
房間是徐平訂下的,他打算再等一日再走,而其他幾人則是決定今日就走。
倚著窗扉,遙遙看著落雨後的教堂大門,想起方才最後離席的幾人,多年過後又有幾人能夠相見,如若某些計劃和野心實現,那還不如不見為好??????
沒到一個時辰,老萊克與一眾神職人員緩緩離去,城中因為追出城去的教廷騎士引起的騷亂已經大體平息,不過正如徐平之前擔心的那樣,雨下的城開始不安的活動起來,一些事隨著雨水擴散到全城??????
簡單來說,他們出城不會很簡單。
望了眼解禁行人的城門方向,徐平暗道了一聲“保重”,換了一件灰色兜帽鬥篷起身下樓,皺眉看著他厭憎的雨天,往北街行去。
長街以上,人們對於那一眾高來高去的教廷騎士也是大感興趣,各種說法層出不窮。
不過說歸說,鬧歸鬧,大家對這件事還是不明所以,有的想象力豐富的民眾也許能猜到這事情表象的一鱗半爪,但是那些埋藏在屍骨和硝煙下的真相決計不是這些連小市民都算不上的人能夠猜出的。
在徐平略加掩飾後出行的同時,另外的四個少年也帶著各自的抱負和夢想壯誌運用著各自的方法試圖離開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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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教廷安排的一架外表普通的馬車之中,隔著橫窗,平靜的看著窗外如倒帶般的雨中景致。
“看了多少年了,要離開了終究是會有些不舍吧?”坐在對麵的查爾斯,輕呡著杯中溫熱的咖啡,緩了緩連夜未曾休息好的精神,仿佛要緩和眼下無趣而生硬的氣氛,微笑著對著對麵的人舉了舉杯說道。
老萊克斜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桌上另一杯同樣溫熱的咖啡,調侃道:“你應該知道你剛才的動作很失禮。”
手裏的瓷杯一抖,查爾斯的額角跳了跳,滿臉的忿忿之色,正待開口說些什麼,卻又被老萊克打斷。
“況且在這裏的時間,我沒怎麼出過城,再說論時間還是在教廷呆的久。”
調羹在微褐的咖啡中四下攪著,不時碰到杯壁有些擾人。
查爾斯就如放棄了什麼一般,把手中的杯子放下,仰著頭含糊的說道:“你也是的,等這件事了了,歲數大了就來這裏養老等死好了。”
老萊克也不答他,手裏仍是胡亂地攪著那杯中的調羹,叮叮當當的亂響,眼睛仍在看著窗外淋濕的風景。
不一時,手中的調羹忽的停了片刻,在鏡片下的目光微微一凝。
察覺到了那麼一瞬的不對勁,查爾斯緩緩給自己的杯中又倒上了一些滾燙的咖啡,順手放了一塊方糖,如老萊克一般的拿調羹胡亂攪了幾下,隨意的問著老萊克,“看到什麼了?”
臉上閃過了幾點黯然,垂首看著有些微涼的咖啡,“墓地。”
查爾斯神色木然了一下,“雨大了,愈發冷了。”
說著給老萊克半滿的杯中也到了些熱咖啡,繼而道:“你也有怕的時候。”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