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府外不遠處,特裏克三人緩慢而艱難的向著前方前進。
三人之中伊莫卡被護在當中,口中不停地念咒,手中也多出了一根蒼翠的枝條,並且其在緩慢的枯萎下去。
她臉上的紋路愈發暗淡,不僅如此就連裸露的手臂上也都現出了這種神秘的紋路。
三人身外籠罩著一道凝厚的墨綠光環,似乎隻要這道光環存在三人身周便存在這一層不可見的護罩。
而之前還在身後不遠處的那五名厚重白袍的聖裁官已分成五方將三人隱隱包圍起來。
他們或站在民居高處,或直接停在地麵,均是一臉虔誠狂熱張開雙臂仰對蒼穹,口中大聲的頌唱著經典與聖歌。
他們的身前都懸浮著各自持有的‘聖具’,‘聖具’散發著聖潔的光芒將它們主人的身軀包裹在其中,讓遠處的人看不清晰其中情形。
地麵上光束與光影凝結成的紋路如投影一般顯露,而特裏克一行三人便在這陣紋中心。
聖光結成的長矛、聖光的時雨、天使虛影的衝擊、甚至大麵積的聖光壓迫,這一類的手段層出不窮。
三人雖然有伊莫卡釋放的光環護罩庇護,但是那些聖光結成的攻擊仍能有細微的光線與光點透射而入,灼傷或是嚴重到穿透他們。
不過如果仔細去看也能發現那些聖裁官的所處的光球外的地麵上生長出了大片的蒼翠藤蔓荊棘不知疲倦的纏繞、抽打、突刺著光球的保護,每一次攻擊和吸取都會使那光球單薄一分。
從某程度上來說,他們陷入了膠著或者說僵持,但這種狀態絕對是對特裏克等人不利的,因為城郊林中的阿芒德一行已經衝出了伊莫卡布置的長青結界,並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著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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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麵上遊走著數十條纖細的血線,遊曵在十一名男人或不甘或驚恐的麵容旁的血泊中。
血線的源頭在於徐平腰間的一隻朱紅色的小葫蘆,陰兵紙人們緩緩的收回了他們的手臂與兵刃,動作遲緩,仿佛之前靈動迅捷的他們根本不存在一般。
小巷中彌散著血腥,然後消失在沉重的雨水中,但仍舊不甘的掙紮著一般要讓人沾染上哪怕一絲。
“這不是我所期許的,如神明所言,這便是無妄的罪行,對你們對我,都一樣。”
佇立在雨中,徐平低著頭,沒有再去看那陰霾的天空,目光不曾停留於自己的雙手,而是自指縫與雨隙中看向積水的地麵,和滲入雨水中的鮮血。
他不明白,不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會來,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是他。
與那個雨夜相同,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是無妄之災,而不是他的罪行。
他追隨光明,卻遭教廷摒棄;他漫步陰暗,卻為世人詬病。
他隻是努力的去活著,去生活,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做。
但是他卻需要為他人的錯誤買單,為他人的選擇作出承諾,為他人的野心做出犧牲,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死去,就如那個雨夜??????
他,並非憎恨世人,他隻是不明白。
他不願去想,但事實總會強迫他去思考這些。
過往不提,在這裏,沒人為他考慮過,沒人考慮過他,他無足輕重,但就因此便要承擔種種無妄的罪行嗎?
“我想離開,城外也許會好些。”他依舊不願直麵某些問題,他依舊不願選擇。
“不行。”
陰影中傳出一聲沉重的吐息,那來自於一名阿爾比恩國境中常見的老頭,蒼老的身體透著一種腐朽中的奸猾與睿智。
他在雨中沒有沾濕一點,他對著自己手中的短刀深深地吐息著,就像是尋常的喘息。
人的命運往往不為自己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