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坐在車內的大地精武士裏約,在營地外圍那聲‘敵襲’發出的同時憑借劍師階位的過人聽力,自風中捕捉到了這微弱的一線聲音。
已有微微困意的他沉就了片刻方才醒來,雙目精光暴射,右手拇指微一發力,寒光一閃戰刀出鞘,右手扣握刀柄,左手順勢抄住刀鞘,人隨刀勢衝出車外。
而被那震刀出鞘的力道彈出去的木碗帶著碗中殘酒落入了桌案後的床上,潑了那正在熟睡的地精滿臉。
“現在什麼情況?”奔出車廂的裏約厲聲大喝道,同時手中的地精戰刀翻轉,一記破風的斬擊折斷了襲向一旁另一名大地精的一隻弩箭。
“馬賊突襲,人數大概有三十人,多數持有單發弩箭。”緩了口氣的那名大地精拔出了斬入敵人身體的那口戰刀,一臉漠然道。
場中的局勢一片混亂,強盜般瘋狂砍殺的敵人,混亂中抵禦敵人進而更加混亂的護衛和傭兵,飛射的弩箭、旋轉的飛刀,哀嚎的傷員,獰笑著上前補刀的大漢??????
“哼!”伴隨著有些中氣不足的一聲冷哼聲,車隊另一端的人群中爆起了一大片火花流炎。
那名身著褐色長袍的高大老魔法師在人群中,他高舉著自己手中那不時噴灼著烈焰的法杖,在幾名傭兵的護持下穩步向著對麵的敵人壓了過去。
另外一邊,某個三兩人的小團體中,一個身材中等臉型瘦長的男人在戰團中不停跳縱,甩手間寒光閃爍,飛刀不空。
場中一名蠻胡大漢似乎也注意到這幾個地方,獰笑一聲抽出穿過眼前已為屍體的劍士胸腔的雙持大刀,不在乎那噴濺的鮮血染了滿身,抹了一把臉上星星點點的血滴,大步衝向那老魔法師處。
皺了皺眉,裏約麵色變了數遍,終究似是下了什麼決心,手中戰刀與刀鞘相擊,金鐵相擊之聲中裏約大喝道:“走!”
未待其他動作,裏約眉頭又是一聲深深皺起,碩大的頭顱緩緩轉向右邊,一旁率先奔出幾步的大地精同時下意識地一扭首,卷地的朔風走雪之後人馬噤聲,列陣,衝鋒!
不同於另一名大地精露出的驚喜之色,裏約深皺的眉頭沒有消減反倒刻得更深!
“不對勁!”隻來得及想到這處。
此時,為首的騎士已經衝到了身前,披著甲衣的戰馬頭顱就在咫尺之遠,噴吐的氤氳熱氣借風逆轉,迎麵蓋在馬上的騎士身上。
在這白茫茫的霧氣中,華貴而不失堅韌的鱗甲外罩,內襯的鎖甲隱約可見,全覆的纓盔在白氣中猶若惡魔的猙獰麵孔,右手包裹的板甲手套中握持的是丈許寒鐵戰槍,槍身閃起瑩瑩鬥氣微光,左手中一把騎士單手劍鋒刃飲血,一旁比他靠前些的大地精無頭的屍身還未栽倒。
沉身斬擊,馬匹和騎士與之相錯,略顯陳舊的地精戰刀刀鋒避開了戰槍那破風貫甲的槍芒,微有破損的刀口磕在戰槍樽口,在些許火星中抬起這必殺一槍。
但是哪有這麼簡單,一人一騎錯身而過,左手的騎士單手劍隨身斬去。
那霸道的一槍並非虛招,但隨後的這一劍卻也是實實在在的殺手!
不同於前一槍的霸道,這一劍順風而去,如羚羊掛角,速度極快更無半分預兆,騎士的身軀扭動到一個奇怪的角度,沉重的甲胄摩擦的咯吱作響。
劍刃破風,未能飲血,格擋住的它的是一隻刀鞘,右刀左鞘,大地精武士裏約憑借著精湛的刀術擋下了這一記殺手,但他卻無半分喜色。
逃不了,打不贏,雖然憑借著一次交手他也大概清楚了這隊騎士的首領,也就是背後這人的實力與自己相仿,都是劍師層次。
但是人借馬力豈是笑談,更何況場中又何止他二人,裏約隻有一個念頭,會死!
一人一騎錯身而過,一旁的那名大地精武士的無頭屍身才栽倒在雪地之上,碗口大的傷口中鮮血噴得很遠,在薄薄的雪地上畫出一株朱紅血樹。